马车依旧飞驰。
“乖。”
白凤宸满意，顺着她，重新吻去，却一无所获，只等她毫无章法，笨拙地乱啄。
沈绰就像只馋猫儿，终于尝到了小鱼干儿的味，舔着嘴巴，馋得喵呜喵叫，却每次只能吃到一小口。
她越是急，他越是不急。
她越是想转过身，他越是不准她转身，只能这样背对着他，浅尝辄止。
“墨重渊生自修罗洲，乃堕龙之后，如今已岁余千年。”白凤宸唇齿含混，有心透底。
沈绰扭头仰脸，天鹅样的脖颈，是一道绝美的弧线，乖乖闭着眼，轻且小心地碰他薄薄的唇，因为捞不到，就口中恨恨。
“编！那岂不是个老不死的？”
白凤宸：“……”
马车，在拐弯处大大一晃，向一侧倾斜过去，两人便是齐齐一偏。
白凤宸的手，撑住榻，将她稳住，蒙着眼睛，唇角一笑。
“修罗人的老与不老，不是按活了多久来区分的，而是看血誓供奉，只要供奉足够多，就可永生不老，而且……”
他将话说了一半。
“而且什么？”沈绰忽然张开眼，对这个特别好奇。
“而且，他的生命，可以与供奉自己的人共享。”
所以，只要他一直活着，他的裳儿，就会一直不老不死。
白凤宸合着的双眸中，忽然有些期待。
他可以一直看着怀中这个女子慢慢长大，之后就停在她最美的年华，永远陪在他左右，再也不分开。
“傻不傻？”沈绰眨眨眼，“所以你就学人家修罗人，逼迫秦柯他们搞什么血刃神刀，想要长生不老？”
天下当皇帝的人，都是傻瓜，已经坐拥了万里江山，还妄想长生不老。
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白凤宸无奈，“好吧，孤是傻，孤自从见了你，就傻了，死了……”
沈绰得意，嗤地一笑，窝在他怀中，一双脚丫儿自在的蹬了蹬，又用毛绒绒的头顶，蹭了蹭他下颌。
然而，笑着笑着，心头就是蓦地一疼。
千秋节就快到了。
白凤宸就快要死了。
他若是死了，她该怎么办？
若是真的如神刀血誓那样，能随他一道烟消云散，也就罢了。
可若是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呢？
她本是个自暴自弃习惯了的人，从不惜命。
可如今，好不容易才尝到了人世间的快乐滋味，才第一次觉得，活着原来是这样难能可贵。
难道，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了吗？
沈绰的目光，移向对面边柜上的妆奁。
妆奁昨晚用过后，尚未合上，镜中，映出她微凝的眉头，忧心的双眼，还有她背后，蒙着两眼，埋头在颈窝间寻寻觅觅的白凤宸。
他发觉她忽然间冷了下来，抬起头，贪恋地轻轻咬住她软软的小耳朵。
“裳儿，怎么了？”
镜中，沈绰的一双杏眼，瞳孔就是骤然惊悚一缩！
墨重雪？？？
白凤宸被蒙住眼睛，遮了半张脸时，竟然与墨重雪一模一样！
他在镜中，从后面抱住她，轻吻她。
如此情景，她前生曾一个人孤寂地对着妆镜，幻想过无数次！
可为何此真的置身其中，居然如此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