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砸门！
能把人吓软了的那种！
“啊！女儿啊！他们说你跟老不死的都在这儿啊？快出来！好消息！”
慕九霄扯开大嗓门，推门就往里闯。
于是，白凤宸“出来”了。
沈绰连滚带爬从他怀里跌下来，匆忙站好，并紧两腿站直，又用手背沾了沾潮红的脸。
有这么个疯爹，干啥都不省心。
慕九霄大步冲进来，满脸大喜过望，完全不知道自己撞破了什么。
“裳儿，快跟爹走！你娘她醒了！”
“娘？”沈绰失声。
——
用顾泫玉的龙筋，修复苏何兮的进程，比预想的要顺利很多。
沈绰一阵风地奔过来时，见君卿衍端然笔直的盘膝坐着，面上神情，不知是悲是喜。
床上，苏何兮戒备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却全然不是之前傻女一派空茫的眼神。
沈绰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生怕吓到苏何兮。
“你不用怕，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君卿衍良久，才开口，“甚至……，根本无法行动。”
沈绰喉间一时哽咽，“……！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的确是阿兮，那一根龙筋，唤醒了她的残魂，却远远无法弥补她的缺损。”
君卿衍勉强笑了笑，眼尾的笑纹，是从来无人得见的温柔，“不过，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阿兮她回来了。”
扑通！扑通！扑通！
沈绰心头狂跳，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眶里滚起一团光晕，跪在床前，小心拉过苏何兮的手，“这么说，她真的是我娘？”
“现在还不完全是，但……，或许正是她一直舍不得你，才冥冥之中，驱使着傻女出现在你的面前，想来，你们母女必定可以再续往日亲情。”
真的是娘亲！
娘亲她回来了！
沈绰连呼吸都颤了。
她仰头望着苏何兮，眸光陡然一沉！
“不，娘亲回来不是为了我，她回来，是为了讨债！向所有欺凌过她的人，讨回血债！”
咳……
随沈绰而来的白凤宸，暗暗清了清嗓子。
这笔债，好像，他也有份。
“嗨！还墨迹啥啊！”慕九霄忽然好大嗓门，大手猛搓：“褚晨风的剑，金孟遗的丹，萧远定的眼，夏秋庭的心，江照晚的头！搞起啊！本君的剑呢？”
疯爹第一次把话戳到点子上！
沈绰兴奋站起身，“对！从谁开始搞？”
白凤宸忽然将头一偏，道：“自然是鬼洲。鬼市霸主金孟遗，是名单里最软的柿子。”
“嘿嘿！老不死的，这回咱们心有灵犀了！”慕九霄将大手搭在白凤宸肩头，“金孟遗这个软柿子，不但最肥，而且最有钱！回头他的遗产，咱们平分，我那份给你，你给我当女婿！”
女婿的是女儿的，女儿的就是自己的。
既做了好人，又半毛不亏。
他算盘打得噼啪响。
白凤宸白了他一眼，将肩头的大手弹开，冷漠道：“孤与你的心，没有灵犀。”
不过，最先剑指鬼洲，他有自己的打算。
死侍来报，澹台镜辞带着万丈莲华镜，已经出现在鬼洲地界。
如果能顺利夺回魔镜，就不需要去冒险去碰金炽翎了。
等沈绰和白凤宸出去，慕九霄还两只大手撑着膝盖，哈着腰，瞧稀罕宝贝一样，仔仔细细瞧着他的兮兮。
“啧啧，兮兮真好看啊！兮兮永远都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君卿衍看着他，目光凉凉，“你真的确定吗？修复阿兮的魂魄，需要八样东西，裳儿所知道的，只有其六。”
慕九霄朝身后摆手，“去去去！别打扰我，我要再多看我的兮兮几眼！”
这辈子，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