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萧泽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木工好好待着别乱跑，便离开了。
泛殷想了想，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闪进了院子，跟鬼影似的飘到木工面前。
木工被这突然闪现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刚想张口呼喊，泛殷的绿毛便戳到了他的喉咙处。
他顿时觉得有一股力量遏制住了他的喉咙，发不出声来。
泛殷冷冷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木工立刻害怕地点头，满眼恐慌，把贪生怕死发挥到了极致。
“你和商崇之是什么关系？”
他听此立刻瞳孔震惊，嘴巴无声地大喊：你是谁！
“我有让你提问吗。”
羽毛尖锐的一端戳进他的皮肤中，冒出了几颗血珠。
木工被吓了一大跳，喉咙一阵刺痛，他立刻惊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泛殷这才稍稍解除了一些压制，让他能冒出一点声音来。
“说。”
“我说！我说！”木工咽了一口唾沫，冷汗涔涔，“我、我是商将军麾下的一名、一名校尉。”
“校尉？”泛殷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近乎冰冷。
“商将军麾下校尉级别的将士早在八年前就被全部处死，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我......”木工眼神闪烁，“我是意外逃出来的！”
“说谎！”
羽毛又扎进去了一点，鲜血直流，木工痛到喉咙都不敢多动一下。
“八年前，你都做了什么，说！”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逃跑了而已！你就是杀了我也是这样啊！”
他还是没有说实话。
泛殷眉毛微挑，将羽毛拔出来。
木工以为自己骗过了对方，刚心中一喜，却突然身体腾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直接砸在了背后的墙上。
左肩一股剧烈的刺痛，那支绿色羽毛就钉在肩膀上，把他生生钉在了墙上。
他想大声呼救，可惜嘴巴又出不了声了，整个身体贴在墙上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人还是鬼！
泛殷目光冷漠，恍若在看一个死人：“看来是要给你点苦头，你才会好好说人话了。”
系统：【......】突然觉得，宿主大人有没有武力值都不重要了。
特殊能力这么强，分分钟都能上天啊！
***
萧泽瑾回到府中后，沉默地坐了半晌，才去找沈青岚。
她正坐在房间中细细地碾磨药材，阿水在旁边往香炉中投放药末。
“青岚，这是在做什么？”
沈青岚抬头温婉一笑：“这是安神的药材，你最近太过劳累，常常噩梦惊醒，我担心你的身体。”
他低声呢喃：“噩梦......”
“殿下，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萧泽瑾上前温柔地抱住她，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
“青岚，在这个世上，你有没有什么最想做的事？”
“最想做的事......”她想了想，憧憬道，“我希望能用医术救济天下。”
萧泽瑾喟叹一声：“青岚所想之事实为大善。”
“还有，我希望能永远保护阿妹，让她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萧泽瑾神情一愣，缓缓垂下眼眸，又把沈青岚抱紧了几分。
“青岚，你会永远都陪着我，不离开我吗？”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就好。”
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
“现在还愿意说实话吗？”
泛殷懒散地靠着桌子，看着面前地上的一坨。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那个木工像一坨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四肢的骨头已经被捏碎，动弹不得。
他依然说不了话，只是大口喘着粗气，满身的大汗把地面都打湿了一片。
别看这个人表现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但受尽折磨后居然怎么也不肯说出口，倒还是个硬骨头。
【那个，宿主大人，你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话说，这还是第一次看宿主大人折磨人。
‘他背叛商崇之、害得商家满门抄斩就不狠了？’
泛殷已经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年偷走商崇之的印章、伪造叛国书信的叛徒。
站在原主的立场上，她没把他当场大卸八块都不错了。
【嗯......对，是他活该，但是，你这个特殊能力......会不会爆人设啊？】
‘他活不了。’
懂了，这个人死了就没人知道宿主的能力，系统默默闭上了嘴巴。
地上的木工艰难地看向泛殷，嘴巴无声地吐出一句话，泛殷看口型，那是在问她是谁。
泛殷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么执着啊，那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就愿意说了吗？”
木工眨了下眼，表示确定。
“你自己心里应该也猜到了，我是商家的后人。”
泛殷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刚刚还亲口念出了我的名字呢，忘了吗。”
木工瞪大了眼，商挽秋！你没死！
“不，我是死了，但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我回来报仇了，你开心吗。”
这个男人面如死灰，愣怔了一会儿后又闭上眼悔恨地大笑，无声地颤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的嘴型动了动：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这个人叫高午，曾经是商崇之的得力手下。
十年前，他因为贪恋某一花魁经常偷偷跑去青楼，被他的正房妻子发现跑去理论。
而在萧泽瑜的设计下，使其失手杀掉了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一位五品文官的女儿，而他当时却只是一名从六品的武官。
且当时正值军营中评定军功，已有传闻他极有可能会升官。
若是他的祸事被抖搂出来，就将面临牢狱之灾，此生再无法更上一层楼。
但萧泽瑜帮他瞒了下来，并从此让他成为监视商崇之的暗线。
商崇之与萧泽瑜或萧泽瑾其实并无私怨，有的只有朝政上的争执以及某些立场上的问题。
但显然，有些时候这会比私怨还要严重。
所以，在八年前萧泽瑜对商崇之动手了，高午则成为了萧泽瑜的刀。
但有意思的事是，在商家被灭门后，也有忠义之士不相信商家叛国，所以暗中查探想要翻案。
而当年萧泽瑜毕竟还比较青涩，计划不够严谨，的确漏了些马脚。
是萧泽瑾帮他善了后，抹掉了一切痕迹，让那些人没有查出线索，最后只能作罢。
高午如今能隐姓埋名地活着，也是萧泽瑾善后的其中一个结果。
所以，早在八年前甚至更久以前，萧泽瑾就知道萧泽瑜在做什么。
但他没有阻止，甚至很有可能也一直都在暗中帮忙。
系统惊了：【所以，男主真是个黑的？！可位面显示他的确是个好太子，登基后也是个好皇帝啊！
这应该是个好人啊！】
泛殷叹了口气：‘傻子，谁告诉你一个好皇帝就一定会是一个好人了。’
【这......】竟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