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章极为顺利。
八戒抱着通关文牒的时候，有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
面前的女皇端坐在龙椅上，没有一丝妩媚，充满了庄重，但眼神却有一丝空洞，眼圈红肿。
八戒抱着那通关文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
却发现自己不会安慰面前的女子。
因为他假如没猜错，女儿国的女皇就是那个牡丹妖的转世，这前世瓜葛，又怎是旁人的一句安慰，能化解的。
没有人错，却伤了无辜人的心，这大概就是命吧。
……
师徒一行人收拾了行李，带着女儿国人民的敬仰和祝福，慢慢地走出了女儿国的城门。
孙悟空抬眼一扫，那女皇不在，只有丞相在一旁候着。
回眸看向一脸淡然温和的师傅，正牵着两个孩子一步步走着。
也许忘记是一件好事吧？
孙悟空露出了一个龇着牙的笑，但他的唇边也微微有些颤抖。
大概是吧……他都有点难以说出口。
师徒四人走出去老远。
空荡荡的城楼上往日巡逻的士兵此刻都站在楼下，而有一个人，慢慢自转角处走出，一身红衣。
她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笑着留下了一滴泪。
你忘了我，我却没有。
但我不会提醒你。
因为我已不再是那个我了，不再是你印象中的那般干净纯粹。
你还是那个你。
而我配不上你了。
她转身，再也没有回头，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
九天之上。
一个慈祥的声音缓缓在一个空旷的金色大殿里响起，却没有带着一丝情感的波动，“金蝉子渡过情劫了吗？”
“渡过了。”旁边一个小童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答道。
就见中间坐着的那人呵呵笑了两声，意味不明。
将手中的卷轴往桌山轻轻放去，用那朱笔勾了一下。
金蝉子啊，金蝉子。
若想成佛，断念绝情是最基本的。
你当年自己断不了，闹得天界所有人看为师的笑话，我今日就亲自帮你做个了断。
那人拿着念珠，在指尖摩挲着，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模样，笑呵呵的。
但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冷色。
*
大唐东土一行四人。
出了女儿国不到半日。
女皇身体不适，卧床不起，身子垮了。
脸色迅速衰弱了下去，就连完整的说出一句话都难。
太医院众人急白了头发，都没检测出是什么病症。
只得贴皇榜广招天下能人异士，但还没等那些民间医师进皇宫。
就听到那皇宫就传出了女官凄厉的喊叫声，“女皇陛下，驾崩了。”
哭丧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而寺庙的三万下沉闷的钟声，也缓缓被扣响。
……
本来走在山间道路上的唐僧，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皱着眉头，声音清润，“什么声音？悟空你听到了吗？”
悟空迷惑地挠了挠头，侧耳倾听，半晌才道，“师傅，这荒山野岭没什么声音啊。”
唐僧垂着眸子，点了点头，缓缓应答，“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钟鸣。
大概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