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肖义权摇头:“有可能。”
他搓了搓手:“看手气怎么样,要真是那个什么明叔找上来,嘿嘿,今晚上说不定能发个利市。”
明叔这样的黑老大,别人闻名色变,他却反而兴奋。
但这不是他轻浮吹牛。
国际刑警和公安部双顾问,还认识市长高兵,有这样的实力,区区一个黑老大,算个什么屁?
“你要小心。”王雅还是叮嘱一句:“那种黑老大,特别心黑手狠。”
“王老师,这方面你就不懂了。”肖义权摆手:“如果是街头小混混,那种十七八甚至十五六的,屁都不懂,脑子一热,那真敢下死手,反而是明叔这样的黑老大,有脑子,有资源,有人脉,有钱,顾忌就特别多,真要是铁板,他一定不敢踢。”
这话倒是有理,但王雅有绝招,她脸一沉:“你不听老师的话?”
肖义权骨头都酥了,忙就认怂:“听,我一定小心。”
举手做了保证,这才屁颠屁颠的出门,王雅看了只想笑,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她想给朱文秀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
肖义权有很多东西,明显没跟朱文秀说,他们所谓的同学关系,好象也没那么好。
她因此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请朱文秀关照肖义权?
朱文秀关照肖义权什么呀,朱文秀牛皮哄哄的,这也面子那也面子,但其实就是一个打工人,真要和肖义权比,他啥也不是。
对比朱文秀的吹牛爱炫耀,她发现,肖义权蛮厚道的。
她并不知道,肖义权和朱文秀之间的那些事情,要是知道了,她一定狠狠的给肖义权咬上一口,一口还不够,多咬几口。
肖义权没有开车,打的过去的,到老桥头,朱文秀在等着。
他站在车边,居然在抽烟。
“秀才,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在外面,要交际嘛。”朱文秀明显有心事:“你抽烟的吧。”
说着,给肖义权递了一支。
肖义权接过来,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来:“现在的烟,越来越贵了,靠。”
朱文秀看他一眼,道:“肖义权,你打了张庆,张庆告诉他舅舅了。”
“告家长啊。”肖义权呸了一声:“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他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朱文秀无力吐槽。
“真是乡下土狗,没见识,以为是在乡里,大家都熟,讲人情面子,不论什么事,讲讲好话就过去了,不会往死里搞,这可是大城市,吃人不吐骨头的。”
他心里吐槽,嘴上不说,他怕吓到了肖义权,肖义权不肯跟他去了,那就是个麻烦。
张庆威胁他了,必须要把肖义权带过去,否则找他麻烦。
他是真怕了明叔这种黑老大。
不能不怕啊。
明叔这种黑老大,手下一堆刑劳人员,做事没底线,随便找个刑劳人员,打他一顿,或者给他一刀,那都是一句话的事,他能扛得住?
他告都没法告,告没用的,抓住凶手,凶手随便找个理由,认错人了,喝多酒了,或者干脆一句话,就是看你不顺眼,要打你,要刀你,你怎么着吧?
说是明叔指使的,证据呢?
那么多大开发商,老老实实用明叔的沙子,不就是怕这些手段吗?
他朱文秀算个屁?敢跟明叔头铁。
说了要他找肖义权去,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肖义权叫了去,绝不敢二话。
“上车吧。”朱文秀不多说,让肖义权上车。
车开半个小时左右,到一幢大楼前面。
朱文秀停下车,道:“肖义权,我带你去见一下明叔,你老实一点,可能会吃点亏,但张庆看我的面子,不会太过份,这个你不要太担心。”
“哦。”肖义权大大咧咧的点头,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即然不知天高地厚,朱文秀也懒得说了。
带着肖义权进大楼。
这大楼是明叔自建的,酒店的形式,有大厅有前台。
朱文秀走过去,跟前台报了名字,说是明叔让他来的。
前台妹子打了个电话,不多会儿,来了一个两边胳膊上都绣了纹身的壮汉,问:“哪个是朱文秀。”
“是我。”朱文秀忙陪个笑脸。
花胳膊上下打量他一眼:“让你带的人呢?”
“来了。”朱文秀向肖义权一指。
花胳膊又上下打量肖义权一眼,道:“跟我上去。”
又向朱文秀一指:“你可以回去了。”
不让自己跟去,朱文秀暗里吁了口气,又有些担心肖义权。
“不让我去,完全说不上话,那就麻烦了……搞死他还不至于,但肯定要吃点儿苦头……万一断手断脚的,他和王老师合租,王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他和张庆认识的,他都不肯帮着求情,王雅一定恼了他,那再想把王雅搞上手,就要难得多。
这么想着,他就想给张庆打个电话,求求情,但拿出手机,却又放下了。
“只让他上去,没让我去,张庆其实已经给我面子了,我要是不识趣,张庆恼了,把我也叫上去揍一顿,那就麻烦了。”
这么一想,这个电话,不敢打了。
看着肖义权跟着花胳膊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之际,肖义权与他眼光对上,还冲他挥了挥手,他不由得暗骂:“真是条乡下土狗,什么也不知道。”
肖义权跟着花胳膊上去,他烟也没丢,夹在手指间,而且还是中指无名指夹的姿势,时不时的抽一口。
花胳膊倒也没让他熄掉。
电梯门开,花胳膊带着肖义权进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很大的屋子,一桌人正在打麻将,旁边或站或坐,还有几个人。
肖义权一眼就看到了张庆。
张庆也看到了肖义权,咧嘴一笑。
这种笑,是一种极为凶残的笑,就如鬣狗看到了猎物。
他转头对上手一个打麻将的人道:“舅舅,就是这小子。”
上手这人五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头,微胖,正是明叔,大名李兴明。
明叔抬眼瞟了一眼,眼光又低下去,看手里的麻将,打了一张牌,这才道:“让他去一边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