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白苗苗能来这，在青萧的意料之中，又仿佛是意料之外。
御书房外面有守卫，看到她后，竟然没有一个敢拦的，纷纷将头垂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眼前的小姑娘，明明不到五岁，他们日夜守在御书房殿外，跟在皇上身边，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可眼下，却是被一个仅有五岁的小姑娘给恐吓住了。
安怀看到进来的白苗苗。
有段时间不见，却仿佛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眼前的小姑娘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活泼好动，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了。
现在的她，面无表情，小脸比起曾经的圆润也是瘦了一圈，她从外面走来，每一步都走的落在安怀的眼里，可用沉重来形容。
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皇上.....”
他回过头，看向身旁的皇帝。
青萧专注的批阅着奏折，仿佛没有看到白苗苗的到来。
直到安怀唤他，他手上的动作才微微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而已，视线没有从奏折上挪动分毫。
很快便又专注的批阅起奏折起来了。
白苗苗走到男人面前，距离他，仅有三步之遥。
她似是近距离的，又似远距离的，就这么陌生的看着他：“我现在，可还欠着你什么？”
她陌生的话语，完美的又让青萧批阅奏折的手一顿。
视线从奏折上移开，落在她那张明显苍白没有气色生机的一张小脸上。
只觉得心脏的位置阵阵的抽痛。
青萧抿了抿唇瓣：“你如今将她杀了，心里可舒坦了些？”
“不舒坦。”
白苗苗如实道。
她扯着僵硬的嘴角，忽然就笑了，眼眶红肿，布满血丝。
眼泪掺杂着眼底的血丝一块向下流了出来。
男人看到了，自当是心疼不已的。
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恨着他，或许是怕的，他只能压制住自己的内心和冲动，不敢上前。
许也是不愿上前。
“如果她的死，能换来父皇的命，能换来武家满门的命，能换来武媚儿一个完好的身体，能换来小小曾经干净纯洁的样子。能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是——能吗？”
杀了白无双，不仅没有让她起半点报了仇后的快感，相反，还只让她觉得可悲而已。
“公主殿下....您不要这样，皇上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要知道您体内的孪生蛊，除了白无双以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引出。皇上他只是想救你。方才皇上还说，若是能够选择，他多么希望，死的人是他，而不是西凉......”“那你怎么不去死啊！”
白苗苗攥紧拳头，仇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就是他的自以为是，就是他自以为是的好，害死了她身边这么多她所在意的人！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总是这么擅作主张，擅自做主！你怎么知道我就想活着呢？万一我想死呢？！万一我不想活着呢！”
“原来你所谓的对我好，有苦衷，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我身边的人全杀了！只让我一个人活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