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先生。
以前的先生都嫌弃他功利，沈先生不一样，她能够平等的看待他，真正的站在他的角度思考。
看着那个站在台上高声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女子，王初二顿时热血沸腾，激动地攥着拳头。
许亘此时已经满脸通红。
先贤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理？问问这世间有几个先生敢这样教？敢这样说？
但是沈先生敢，沈先生这样做了！
这就是……沈先生！
这才是……沈先生！
台下有抽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也有为沈瑶呐喊的声音。
向来不怎么说话的董采春也张大了嘴，眼神里带着茫然，“真理？”
“天啊？挑战名士？先生只是学院先生，哪里能够挑战先贤名士？”
“格物学就是学这个吗？这和娘亲教我的怎么完全不一样？我到底听谁的？”
“什么啊？！先贤怎么可能有错处？”
新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鲜少的人发出声音。
对比新生来说，老生对沈瑶更加信任，感知力多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以前谁也没有想过“两个石头同时落地”，以前谁也没有注意到“树叶的脉络都是不一样的”，权威就是真理吗？名气大的说的话一定是真理吗？
若是去年问他们这个问题，或许他们会犹豫，但是对于已经跟随沈瑶学习了好几月的他们而言，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一定。
如今的他们更加能够用辩证的思维看待问题。
根深蒂固在脑子里的经验并不代表它就是真理。
这是沈瑶教会他们的，
沈瑶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不受教育的人，因为不识字，上人的当；受教育的人，因为识了字，上印刷品的当。”
向涤抱住脑袋，整个人都被沈瑶的言论吓傻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疯子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在沈瑶之前从未有人质疑过先贤，质疑过名士，或许有，但是没有人敢站在学堂之上大声的告诉所有的学子“尽信书不如无书”。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偏偏又是一名年仅十五的女子，她真的想过这些话传出去是什么后果吗？
向涤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她平日冷静温和的模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傻吗？不，她一点都不傻，但是她愿意做一个傻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质疑权威，先贤名士所言。
他左右看了看在深思中的孩子们，若有所思，呆愣住了，一时间明白了很多。
公孙子骞有些恍惚。
“人类自始至终就在发明就在创新，以前没有马车，如今有了，以前没有纸张，如今有了，若是我们不思考着创新，只守着老祖宗这点东西，可以想象若干年后，我们这儿依然没有变化，没有任何进步。”沈瑶嗓音微冷，回想起了些什么。
“没有进步，也不会退步呀？”新生中有一道声音响起。
沈瑶看向他，“若是我们周边的蛮夷，全都思考着创新，将来有一日能够将我们的城池一息间变成平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