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萱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一个大好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不惜抛去自己脸面，只为了多占便宜的人。
用下跪来逼迫别人？
穷就有理了？
“姑娘……姑娘，我们真的不是……”老妇人眼见周丹萱也要偏向另一边，立马慌了，“是您之前给我们诊脉的啊，您这么善良……”
听到“善良”两个字，周丹萱顿时就打断了老妇人的话，骄傲的高高昂着头，睨着老妇人。
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人的原因，而让自己进不了医谷。
段老说得对，医谷不是慈善堂，医谷要养活医者的，面对穷苦人家段老会根据情况少收钱，可是却从未说过分文不取。
周丹萱眉目张扬，唇角含笑，嗓音却寒入骨髓，“本小姐可从不善良！”
这一刻的她，完全不同于在段老身边的模样，明媚张扬似火。
这才是本来的她！
不是在段老面前故作温顺的模样。
国人向来奉行的是中庸之道，“刚者易折，柔则长存。过刚易折，过柔则靡”，讲究不可锋芒毕露，炫耀张扬。
从小便有人会这样告诉自己的孩子，但是周丹萱不同。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野心摆在自己的眸子里。
沈瑶敛下眸子，唇角上扬，似乎在她的身上看见了最初的她，不过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藏起一身锋芒。
韬光养晦，藏好锋芒是因为底气还不够，只有强者才能够无须掩饰自己。
周丹萱如今底气不够。
她也是。
沈瑶缓缓的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
她还不够，若是不想回长安，随便做点什么事情就被官员弹劾，被下令关禁闭，她就要积累出足够的底气。
短短的一瞬间，沈瑶想了很多。
而这时，老妇人浑身一颤，被这样的周丹萱吓得一愣，明明之前帮他们医治的周丹萱，都是轻轻柔柔的说话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众人也都被这样的周丹萱吓得一愣。
周丹萱却丝毫不在乎，她只觉得这些跪在地上的人太过恶心，比她之前在段老面前作假的时候，还要让她自己恶心，想要一样东西就要放弃尊严？
她还真的做不到。
口口声声叫嚣着让别人善良，而自己正做着不善之事，谁看了不啼笑皆非？
周丹萱摇了摇头，心底充斥着被玩弄的愤怒，“我就不是善良的人！”
“哭？哭什么哭？本小姐免费给你们诊病收钱了吗？卖力不讨好？我才应该哭！你们有什么好哭的？”周丹萱嘲讽道。
沈瑶不禁莞尔，像是在看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孩子。
“你们……我们错了！”老妇人彻底跌坐在地上，看他们的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她的脑子里想起有可能被送进官府的事情，连忙给身边的人使眼色，用说话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别让这群人想到官府这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