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身子定在原地，手还保持着伸手去拉他的姿势，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自己听错了吧……
他缓缓地收回手，有点儿难以置信的看过去，结巴问道：
“你说什么？”
向涤一双清透的眼眸看着他，声音却是格外的坚决，再一次重复道：
“我不去！”
“你不去？你疯了吧！”
柳南猛地跳起了脚，冲到他面前便拍了拍大腿，急得满目通红。
“你科举考试不就是为了得到赏识吗？如今长公主都负责了科举考试，得到她的赏识不是多一个机会吗？！皇上如今看重长公主殿下，接近了长公主，还怕没有机会吗？”
“我不需要这种机会。”
向涤冷声答道，背部挺得笔直，看着他说道：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堂堂正正的参加科举考试，我不需要获得长公主的赏识。”
“你！”
柳南本想反驳却喉咙一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这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倘若有谁能得到长公主的赏识，哪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如今他有了机会却说不要？！
“你到底知不知道……”
柳南叹了口气，搓了把脸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夏有多少人来参加科举考试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若是得到长公主的赏识，可是跟科举考试一样重要！”
向涤微微一愣，忽然想到曾经有一位女先生站在讲台之上，曾经也告诉过他们这样的话。
他想着便立刻说了起来——
“大夏万人参加科举考试，最终只有不到十人可以过关……”
柳南微微惊讶，拍着腿说道：
“你这不是也知道吗？那还……”
他还没说完，忽然被向涤打断。
“这些我知道，可我还知道……”
向涤看着远处宏伟高挺的皇城，那里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象征着大夏人民的一切荣誉。
可那里所散发出来的信念却抵不过洛阳学院里，一张小小的讲桌。
他想起沈先生在说过这句话之后接下来的一句话，忍不住垂眸笑了笑，抬头看着柳南。
“科举考试只是过程，不是目的。我们的目标，是科举考试背后的东西。”
向涤朝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坚定透亮，缓缓说道：
“我来参加科举考试，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一个结果，这个交代要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我的恩师，我觉得柳兄你应该也是。”
他说完沉下眸子，回过神摇了摇头。
“科举考试考验的是我这几年来的奋力拼搏，一个所谓的赏识，还无法与它平齐。”
柳南整个人愣在原地说不出话，看着面前少年坚定干净的眼睛，一时间心中满是动容和信服。
向涤握着自己的布包上前走了几步，朝他伸出手招了招，看着他站在原地震惊恍然的眼神说道：
“柳兄，我们走吧，哪怕没有这个机会，我相信我也会靠着科举证明自己。”
柳南愣了愣，忽然回过神朝后去长公主府的路上看了一眼，又重重地转回了头。
科举考验的是他这么多年来读书的能力，一个长公主赏识的机会固然好，可又怎么能与科举考试放在一起呢？
他朝前面地向涤看了一眼，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周围的光顺着轮廓透过来，浑身都带着一股高傲自信的光芒。
这才是洛阳学院的学子。
不是才华出众，也不是名望出众，而是那股坚定自廉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