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只是略施小计,这事件的当事人,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找了出来。
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生平事迹还用打听?
大娘大婶们都恨不得直接挂嘴边,宋南星小朋友只要拉长一下耳朵,多听听就行。
至于辨别真伪、去芜存菁?
那不是宋小满的事儿,跟她,宋南星有什么关系?!
就连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的宋小满,都不得不对宋南星这不动声色放个消息就能达到目的手段,竖一个大拇指。
只要目标正确,以宋小满的能力,做个甄别筛查,还不简单?
小小秦静,拿捏!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秦静,可不是个简单的。
七岁没了娘,十六岁没了爹,她一个小姑娘居然撑起了一个家,还把小三岁的弟弟养得挺好。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骂得了架想吃绝户的极品亲戚,护得住她爹留下的工作岗位……就这泼辣劲,就这独立性,宋立夏想拿下这姑娘,可不容易。
宋小满默默的为宋立夏掬了一把辛酸泪,然后把收集到的信息共享给了宋立夏。
看着宋小满幸灾乐祸那样,宋立夏就知道形势不大好。
大概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听到秦静那些个骂小姑,打大舅的“英勇事迹”,宋立夏反倒是接受良好。
唯一的问题是,……
“她弟弟……”
宋小满的背调可不是白做的,该了解的一点都不少。
“秦勇,男,现年19岁,宋禾的同班同学,今年的高考状元,已收到国防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像是什么都说完了。
秦勇已经十九岁了,早已经达到了国家规定的成年标准;高考状元,说明了少年的智商在线;选择的是军校,说明他对自己的人生有足够清晰的规划,也代表他以后的衣食住行都由国家负责。
少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不但可以脱离姐姐的庇护,还能回头保护他的姐姐。
当然,这些都是宋小满的理解,仅为参考意见。如果想要进一步打听,同班同学的宋禾可能是更好的了解渠道。
事实上,宋立夏也真就这么干了。
看得出来,宋禾对自己这个高考状元的同学,那是相当的自豪。宋立夏刚起了个头,宋禾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丝毫没有怀疑宋立夏的动机。
毕竟,谁不想了解一下高考状元、国防科大准学生呢?
秦勇那些个优点,宋立夏并没有放心上,反倒是宋禾一句“不过,秦勇也有搞不定的事儿”,硬控了宋立夏五秒钟。
“还有高考状元解决不了的事儿?!”
宋禾笑道:“他父母走得早,家里全靠他姐撑着。
可他们家那群亲戚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家里还有秦勇这个男丁在,族老们在旁边盯着,他姐再厉害也保不住他们家那点家业。
眼瞅着他就要外出上大学了,他家那群亲戚又蠢蠢欲动的,秦勇可愁坏了。
听说,他正四处央着媒人给他姐安排相亲,一天三场的安排,恨不得把国营饭店最里面那一桌给包下来。
我看他是打定主意,要在开学之前,把他姐给嫁出去呢!”
宋立夏把这事儿记在了心底,改天就约了战友到国营饭店吃了顿饭。
即便宋立夏提前了半个小时,国营饭店最里面那一桌还是被人抢了先。
他略带遗憾的坐到了旁边那靠窗边的位置上,摆出了等人的架势。
小姑娘坐在位置上等了二十分钟,一个小腹微凸的矮个男人,这才急头白脸的赶过来。
进门以后,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说,而且上下打量了秦静一番,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王婶,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那男人撇着嘴,声音不大,但那股子挑剔劲儿,宋立夏隔着桌子都能闻到。
“她这领子也太低了吧?
我妈可说了,正经人家的姑娘,穿衣服都严实得很。”
王婶赶紧拉了一把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的秦静,热络说道:“哎呀!你可别乱说,我们静静正经得很。
她不光长得俊,还是吃商品粮的工人呢!”
要不是王婶拉得及时,秦静早就问候起了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并扩展到以他为中心的上下十八代。
可那男人显然不是个看脸的,他更关心的是那些条条框框:
“我妈说了,咱们家三代单传,娶媳妇可得瞅仔细了。
得听话,不能顶嘴,得家里家外一把手,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拿家里的东西回娘家。
我妈还说了,她想抱孙子,最好能生五个……”
“我妈说,我妈说……”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听得秦静脑瓜子嗡嗡的。
行!确诊了。
妈宝男晚期,病入膏肓。
秦静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打断他:“什么都是你妈说!
你没断奶吗?
什么事都要把你妈挂在嘴边?
既然这么离不开你妈,你还相什么亲,娶什么媳妇?
直接跟你妈锁死,过一辈子得了!”
男人大概没料到秦静会突然发飙,被她一通抢白,惊得瞳孔都缩紧了:“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秦静嗤笑一声,火力全开:“我说的是大实话。
像你这种凡事都是“我妈说”的男人,没半点主见的蠢货,哪个姑娘嫁给你,就是跳进了火坑!”
王婶在一旁急得快要晕过去:“静静!我的好静静!你少说两句。”
“王婶,这可怨不得我,”秦静转头看向她,一点没留情面。
“你们这些媒婆,一张嘴里就不能有点实话?!
怎么净捡着好听的说?”
秦静上下扫了那男人一眼,冷笑道:“就这,还叫优秀男青年?
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上下一样宽。
长得没我高就算了,这大蒜鼻、小眼睛、大黄牙、小粗腿,那点能和‘长得俊’这三个字沾边的?”
王婶这辈子说媒,估计还是头一回遇到当面拆台的,一张脸憋得通红,郁闷到了极点。
“他家一家五口都是棉纺厂的工人,吃的是国家粮。
现在的铁饭碗有多吃香,你不知道吗?”
秦静一听,笑了。
“王婶,别说得跟我没有工作似的。”
王婶一听这话,忍不住撇了撇嘴。
“秦静,就你那大马路上扫地的活,也能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