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霓裳醒来，九公主还没醒，裹在厚厚的绒毯里，像在过冬。
她给他把了脉。
脉象趋于稳定。
看来，她制作的用于苟命……呸，用于续命的药丸，还是很有效的。
绒绒突然开口：【主人，根据我阅读超过万册言情小说的经验，九公主有98%的概率，是你在书中的原定官配。】
听到这个预测结果。
霓裳满脸匪夷所思：“不是，你没事看这么多小说干嘛？”
绒绒委屈脸：【太无聊了嘛！升级之后变得更无聊了……寂寞如雪，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霓裳：“……”
震惊，连纯洁小可爱都学会无形装逼了！
看来果然是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幻想作品。
她完全无所谓原定官配是谁，问道：
“看了这么多书，你有什么感悟？”
绒绒：【百万字论文生成中……】
霓裳：“不必了！取消，我不想听。”
绒绒：【骗你的，我正在扫描他的脑域。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爸爸。】
怔了片刻霓裳才反应过来它说的什么，不禁火冒三丈：
“你居然叫云弈那个狗东西爸爸？我才是你爸爸！”
绒绒软软道：【好嘛，主人又当妈又当爹，好辛苦哒，假装我有两个爸爸。这样可以吗？】
霓裳：“我后悔给你升级了，你不可爱了。”
系统的拟人程度进一步提升，比以前成熟几分……但似乎行事也有点诡异。
绒绒的声音又软又奶：【不会哒主人，等云粑粑真的来了，你又会觉得我超级可爱~】
“……”霓裳无言以对，一想又觉得，“看来，你终于摆正了你的地位。”
安心当一个小崽子吧！
绒绒：【扫描完毕，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的确是来了，只是这次……
升级后，我终于检测到了他穿梭过来的精神体，隐藏很深，伪装成了正常的脑细胞。
不过这次或许能量不足，精神体彻底沉睡中。在此之前他大概复制了原主的意识，故而以原本的性格生活。】
霓裳听完，感慨：“不愧是我！”
绒绒不解：【这和主人有什么关系？】
霓裳：“不愧是我生出来的系统。”
以及。
不愧是她的男人……
他果然来自科技等级很高的位面。
所以她忍不住猜测，他和近期主系统维护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没有能量？
是能量被封存，需要条件才能解封吗？还是能量不足……
“算了，不管了。反正不管怎样都是要治的，治好再说吧。”
只不过。
确认是他的话，会更加用心的。
绒绒：【虽然不清楚，但我们可以根据以往他的行为和心理，做一些合情推理——
每个小世界，他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削减中，像是在体验位面生活，却也像一个实验：不论怎样，他终究还是会爱上你，而你也是一样。】
霓裳撇撇嘴，叹气：“现在我确信了，你的确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影响了你的智商。没有证据就在这夏姬八扯。”
绒绒哇了一声：【我也看了很多悬疑和推理啊！】
霓裳：“你需要再进修一下，加油。”
……
上午。
九公主精神比昨日好了些，虽仍是大夏天穿着狐裘过冬，却清醒许多。
还吃了一点点水果。
别的东西他完全吃不下。
霓裳在隔壁书房继续研究药方，就听小太监们尖声通传：“皇上驾到！”
她不想去跪迎，就假装太专心没听见。
但还是被勾魂卫拎了出去。
皇上正和“宝贝闺女”聊天，听说神医过来了，极是礼贤下士，一下把佯跪的霓裳捞了起来。
皇帝打量过她之后，赞了两句，但有点嫌她太年轻了。
转头又和九公主说：
“听说闻家的千金医术也很是了得，治好了几十年的顽疾。不如让她进宫，与小神医商讨一二？”
霓裳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皇上又没跟她说话。
她倒要听听这位殿下怎么回应。
九公主本就不耐烦，艳丽面容上流露一抹厌恶，冷冷道：
“我厌恶女子，你是嫌她命太长了？”
随后又勾了阴鸷的冷笑，声音幽凉：
“她这么想凑到我跟前来？看来前两天的一鞭子，是打得不够狠，不能让她长记性。”
一名勾魂卫立刻单膝跪下：“属下知错！”
皇帝被驳了面子，却也没生气，反倒话题一转：
“是朕考虑不周，宁宁莫要生气，你身子如何了？”
九公主慵懒的闭上眼：“还行。我困了，你走。”
纵然是在皇帝老爹面前，他也是这么说话，直白的下逐客令。
霓裳悄悄比个大拇指——不错，就这样，把作死进行到底！
皇帝无奈起身，示意霓裳跟他出去。
在外面，皇上对她一通夸赞，却又夹着敲打警醒。
看来，他御臣之术极有心得。
霓裳恨不得把他踹走。
然后回了书房，拧着眉头在想——
九公主说，他厌恶女人？
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性情又从来都古怪，这话应该不是骗人。
哇哦……霓裳想起来，她原本的身份苏倩兮，和他结过梁子。
但随后，还没来得及惩罚她，他便病情加重去护国寺静养了，可能就忘了这一茬。
她可真是幸运。
这马甲最好别掉！
她起码还得再装几个月的男人。
外观、声音啥的，是一点问题没有，问题在于……
大姨妈。
就不说九公主本人了，勾魂卫各个都是武林高手，长了狗鼻子，血腥味他们一下就能闻出来。
不行，她不能拥有姨妈这个危险的东西。
霓裳从存货里，取出了一种药物。
可以有效延缓卵子成熟时间，抑制姨妈的产生。
吃一颗，起码三个月不会再有烦扰。
但不能多吃，会导致身体功能紊乱。
吃过药，喝口冰茶，一药解千愁。
爽！
除了治病方子还没完善好之外，这生活真是滋润。
但下午，短暂的平静就被打破。
九公主午睡时又吐了血。
或许太过难受，醒来后便一心求死。
霓裳过去的时候，看到白衣胜雪的病弱美人，在湖心亭中临水而坐。
背影是莲叶荷花，他是红绿中的一抹雪色。
平时暴戾阴鸷的人，这时苍白精致的面容却一片平静，神情寡淡疏冷。
垂着睫，眉眼漫不经心。
他正把玩着手指长的金色小匕首。
刀刃极薄，泛着幽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