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显然不是能嗨起来的样子。
他说睡，就是真的睡。
过了不到三分钟，他就真的睡着了——
第一次和碎片同床共枕的感觉，怎么说，有点奇妙。
内心还有个隐秘的角落泛起些许酸涩，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茶慢吞吞的仰起小脑袋，打量碎片的睡颜。
和一睡觉就爱到处乱蹬的兔子不一样，青年的睡姿静谧安然，墨发随意的搭在色泽深重的眉宇上，没了白天的精致，凌乱中透出一点难言的萌感。
长长的鸦羽安静的搭着，遮住了那双漂亮荒芜的墨瞳。姜茶不自觉伸出手，柔软指尖轻轻碰了碰江朔的眼睑，触碰到的一瞬又像做贼一样快速收回，圆溜溜的浅茶色瞳眸转了一圈儿，确定江朔没有被惊醒后，才鬼鬼祟祟的搓搓手指。
碎片的眼睛和主神一样，一样的空洞，一样的未将万物收于眼底。
不同的是，对于碎片，她想将那份空洞填满，而对于主神……她不敢亦知不可能。
大约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小兔子漂亮圆润的浅茶色眼眸周围泛起一圈细密的绯色，指尖暴躁的蹂躏雪白柔软的被子。
她当时怎么就那么手贱？没控制住把位面崩塌了，导致她现在不得不再和那位纠缠在一起，还要攻略他的神魂碎片——
明明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逐渐适应离开他的。
小兔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
病房的灯已经在江朔提出睡觉的时候就被他关闭，半暗的夜色中，隐约能窥见透明灯罩中的灯丝明灭闪烁的光点。
月光很淡。
轻轻浅浅铺落一地，如同流淌的银河。
姜茶叹了口气。
转过身，蜷缩着在碎片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反正主神也不会有碎片的记忆。
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就当圆了她这么多年的一个念想吧。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将他移出了她生命的全部规划。
*
少女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之后，江朔才慢慢睁开双眼。
他想过无数他睡着后姜茶可能会做的事情。
比如扯开他的手臂从他的怀抱中离开，或者干脆直接下床偷偷溜走……
——毕竟她看起来那么不愿和他同床共枕。
他没想到的是，小姑娘不但没跑，而且还戳了戳他的眼睛然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小姑娘也有一点喜欢他呢？
当然，江朔并不觉得姜茶戳眼睛的目的是戳瞎(?﹏?)
想到这，他忍不住低下头，不过不像之前那几次，距离亲昵又克制，而是直接吻住了她的薄唇——
没有更深一步的举动，只是简单的唇瓣相贴，心中便涌起巨大的满足和欢喜。
好喜欢她。
刚洗完带着洗发露清香光泽墨发如同一朵墨花绽开在少女身下，她闭着双眼，樱花花瓣似的柔软薄唇微微上翘，好像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清纯中又透着一种风情。
她就在他怀中，可以任他为所欲为。
这个认知让一贯清冷自持禁欲的男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