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霍雨浩欢快叫醒小雪，开车前往看房。
中介看到这配置，不经恍惚了一下。
他……
看到了什么？
一对小年轻夫妻带着一个二年级的小孩？？？
这俩人恐怕还在热恋期吧！
“您好。”
但他还是出于本能的招呼他们坐下。
翌日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售楼处的玻璃幕墙，霍雨浩就抱着揉眼睛的小雪冲进旋转门，身后跟着拎着保温杯的王冬儿。
中介小张正对着电脑核价目表，余光瞥见门口动静，抬头时手里的鼠标差点滑落在地。
迎面走来的男生穿着连帽卫衣，帽绳随步伐轻轻晃动，眉眼间还带着点没睡醒的青涩，却熟练地把女儿架在肩头；
女生扎着高马尾，白 t恤配牛仔背带裤，发尾扫过肩头时，男生下意识伸手替她拨开——
这亲昵自然的模样，哪像有个上二年级女儿的夫妻？
小张捏了捏眉心，再看被爸爸扛在肩上的小雪，扎着双马尾，校服领口别着“二年级（3）班”的小红花，正举着棒棒糖往男生嘴里塞。
“这……”
他喉结动了动，分明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看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怀里揣着的购房资格证明却写着“已婚”。
“您好。”
王冬儿先开了口，声音清亮，把保温杯放在洽谈桌上，
“昨天约了来看 12号楼的三居室。”
小张猛地回神，忙不迭拉开椅子：
“请坐请坐！”
指尖在桌面划了半圈才找到户型图，
“您说的是楼王那套吧？视野特别好，上周刚有组客户……”
话没说完，就见男生把女儿放在椅子上，从背包里掏出折叠绘本：
“小雪乖，先自己看会儿，爸爸跟阿姨谈事。”
转身时撞了下桌角，疼得龇牙咧嘴，却被女生伸手揉了揉后腰，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小张偷偷瞄向两人交握的手，男生手腕上还戴着串卡通手链，女生的指甲涂着透明甲油，分明是热恋期的模样。
他忽然想起前台登记的信息，男生 23岁，女生 23岁——这年纪，怕是不少人还在跟父母闹着要生活费呢。
“那个……”
他清了清嗓子，把打印好的付款明细推过去，
“这套房子大概1004万。”
1004万这三个字砸在桌上时，霍雨浩的指尖在桌下猛地蜷紧，骨节泛白。
意识里的系统面板像炸开的烟花。
【购置千万级房产】的进度条突突往上涨，只差最后一丝就填满。
他盯着户型图上露台的位置，喉间发紧，一个字都没说，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这价格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王冬儿侧头看他，见他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光，只以为他在算预算，悄悄把保温杯往他手边推了推。
她知道账户里的余额，上个月国风游戏那笔代言费到账时，数字跳得她眼晕，买下这房子绰绰有余，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沉默。
中介小张察言观色的本事练了八年，见霍雨浩半天没吭声，脸上的血色都淡了些，心里立刻有了谱。
这年纪的小年轻，怕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数目，被吓住了。
他赶紧抽出另一张价目表，笔尖在“900万”上敲得笃笃响：
“其实吧，我刚才报高了。11号楼有套一模一样的户型，视野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实际成交价只要九百万，还能给您申请个老客户折扣……”
“等等。”
王冬儿忽然皱眉，指尖点在 12号楼的户型图上，
“您昨天说 12号楼这套是楼王，报价 1004万，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九百万的？”
她看向小张，眼神清亮，
“这两栋楼差价这么大，是有什么问题吗？”
小张被问得一噎，干笑两声：
“没、没问题！就是 11号楼位置偏点，您看这对小夫妻带孩子，住着也实惠不是？”
他说着，又看向霍雨浩，语气放得更软，
“小伙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九百万真的很划算，首付能少三十多万呢。”
霍雨浩这才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急。
他没料到中介会突然降价，900万离系统要求的“千万级”差了一大截，进度条瞬间卡在 90%，红得刺眼。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不用，我们就要 12号楼这套。”
小张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说啥？这套要 1004万啊。”
他怕霍雨浩没听清，特意把价目表往他面前推了推，
“九百万那套真的一样，就是……”
“我说，就要 1004万的这套。”
霍雨浩打断他，指尖重重敲在户型图上，
“露台朝东，早上能拍逆光的 cos正片；主卧飘窗的尺寸，刚好能放下那套天使翅膀道具。11号楼那套我看过，楼间距太窄，拍夜景会穿帮。”
他语速有点快，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执拗。
王冬儿挑了挑眉，忽然明白过来——
他哪是被价格吓住，是在琢磨怎么拍视频呢。
只是她还是不懂，中介主动降价，省下的钱能买多少套道具服，他犯得着这么较真？
小张彻底懵了，这小年轻不仅没被价格吓退，还嫌他推荐的便宜房子不好？
他张了张嘴，又被霍雨浩的眼神堵了回去。
那眼神亮得很，带着股非这套不可的劲儿，不像是打肿脸充胖子。
“爸爸，你为什么不开心呀？”
小雪趴在桌上，举着蜡笔在价目表上画圈，
“那个叔叔说便宜呢。”
霍雨浩捏了捏女儿的脸，声音放软了些，却还是对着小张强调：
“就这套 1004万的。定金多少，我现在转。”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时，余额数字晃得小张眼晕——
那串零比他三年的销售额加起来还多。
“不是……”
小张咽了口唾沫，
“您这是图啥啊？九百万真的……”
“图它顺眼。”
霍雨浩打断他，指尖在转账界面输着数字，
“就喜欢这栋楼的格局，不差那点钱。”
意识里的系统还在滴滴作响，
他输密码的手都在抖，生怕中介再说出什么“优惠”，把价格压到千万以下。
王冬儿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昨晚他对着户型图傻笑的样子，嘴角悄悄勾起。
她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比如……买这套房有特别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