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被下人带了回去,周遭瞬间安静了许多。
沈世安看了看她的脸,又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别开目光。
“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江羽柔见他感觉到不安,又见不远处有人来寻,便让他先回去。
寻过来的是沈齐舟,他见晚膳后许久没看到沈世安的踪影,便有些着急。
之前听见这里有狗叫声,便要过来。
但这狗叫声好像是在移动似的,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连带着他也跟着转圈圈,这会儿在路上见到被抬着回来的狗才确定他的兄长应该是在这里的。
果然,老远就看见了沈世安,和他面前的女子。
他听母亲说过,这位夫人多次帮助了他兄长,是个品行高洁的女子,他下意识地对她也有一些好感。
“原来夫人也在这。”
他先朝江羽柔行了礼。
江羽柔微微福身,“我见沈世子在外面,以为他遇到了事儿便来询问,那狗已经被下人带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说实在的,他并担心那狗如何,不过是只今日才寻到的野狗而已,而且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他有些嫌弃。
几人说完话,在原地告别。
江羽柔回到厢房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房中也点了烛火,将墙壁上那个大大的禅字照得清晰。
她静静躺在床上,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宁的时候了。
“夫人,奴婢觉得沈世子不像坊间传闻的那般不堪。”
宝月给江羽柔倒了一杯茶水。
只有主仆二人,且宝月又在身边伺候了许久,说话便随意了些。
江羽柔点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说法。
“沈世子只是社恐,他没病。”
江羽柔随口道。
宝月却不明白了,“社恐是什么意思?”
她对这个没概念,江羽柔又耐心解释了一番。
“就是害怕和人交流,喜欢独处,独处能让他整个人都处于放松的状态。”
这么说,宝月便明白了。
没病就不需要吃药,但安远侯府的人不这么认为,甚至这个朝代的人都不这么认为。
人是群居动物,一旦有人远离人群喜欢独处,大家就会觉得他有毛病。
不过这种在现代倒是很常见,只是一种常见的现象罢了。
夜深了,宝月在另一张床上睡下。
江羽柔看了一会儿系统面板之后,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她被一阵刀剑相撞之声惊醒。
宝月也醒了过来,跑过来护在她身前。
“这是怎么了?”
江羽柔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不见。
“宿主你终于醒了!有歹人侵入,快点逃出去!”
886号已经在她脑子里喊了好几遍,可就是喊不醒她。
“再坚持一下,苏北辰和楚玄润正在赶来的路上。”
886号大声喊道。
宝月大着胆子趴在镂空的窗户上往外看,外面刀光剑影,一刀割喉,那鲜血便溅到了窗户上。
有些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溅到了宝月的脸上。
宝月吓得惊叫一声,双腿软得站不住。
江羽柔连忙兑换了电击棒防身,她上前将宝月扶起来。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杀了进来。
宝月吓得摔在地上,江羽柔眼疾手快给对方一个电击,那人一阵颤抖之后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快离开这里!”
江羽柔拉着宝月起来。
这时候留在这里就是个死!
可是两人一出去,斜刺里划过一把弯刀,照着江羽柔的面门袭来。
她惊叫一声闭着眼睛蹲下身举着防狼棒朝他身上电去。
那人一阵猛地抽搐之后轰然倒地。
宝月被吓呆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家夫人好厉害,居然一招把歹人撂倒了!
歹人倒地后,江羽柔大着胆子上去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有乔装打扮的痕迹,但盖不住对方体格粗犷,拿着一柄形状怪异的弯刀。
大月朝没有这种武器,她至少没在锦衣卫司和金吾卫那里见到过。
而且这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怪味。
好像有浓浓的桂花香,但仔细一闻还有一股子骚臭,两种味道结合之下闻得江羽柔想yue。
“夫人,这人不是咱们大月朝的!”
宝月也看出来了!
江羽柔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咱们大月朝混进来了奸细!”
她定定地说道。
但她与这些人无冤无仇,按道理来说是算不到她头上来的。
但是这些异邦人对他们又有什么感情?
在他们眼里杀个大月朝人就像杀个猪猡一样!
四处都是打砸声和尖叫声,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江羽柔不禁想到,这里除了她们,还有安远侯夫人!
还有许许多多的大月朝人!
她拉着宝月穿过院门,院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死状凄惨,一刀毙命。其中就有她带过来的家丁。
江羽柔伤心不已,等她出去了就好好安葬他们,并且给他们的家属足够多的体恤金。
现在她顾不上伤心,拉着宝月一路跑到了安远侯夫人所在的院子里。
这些人杀疯了,等江羽柔赶到的时候,一个歹人正提着安远侯夫人的领子,企图侵害她。
江羽柔面色一冷,从商城里兑换了一把法国钢刀就冲了上去,颤抖着双手刺入了歹人的身体里。
自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她就没有了给对方留一条命的念头。
那歹人兴奋到扭曲的面容忽然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下贯穿了腹部的刀子,吐出一口鲜血,往边上倒了下去。
温热猩红的液体飞溅到江羽柔脸上的瞬间,她胃里一阵痉挛,胃里有什么直冲喉头,惹得她侧过头往边上大吐特吐。
她杀人了?
她杀人了!
她从小就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社会里,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别说打架了,遇到难缠的老头老太太她都绕道走,更何况是杀人呢。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四周的声音犹如远在天边一样,听起来不太真切。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宝月在一边急得都哭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安远侯夫人缓了过来之后,和宝月一起把她扶到了廊下的柱子边坐下。
不远处传来阿山的嚎叫声,在打杀声中显得尤为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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