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赶在江清和进考场前回到学校。
江清和刚被张佑宁叫醒,眼睛红红的,正坐着发呆,见她上车,伸手要抱抱。
“姐,我刚才睡觉做噩梦了,你快抱抱我。”
温灼快速上前,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清和乖,不怕,姐在呢。”
既是噩梦,肯定不好。
所以她就没问他做了什么噩梦,不想让他再回忆一遍心里难受。
江清和抱着她,声音闷闷地问:“姐,你刚才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今天我考试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对不起,”温灼轻抚他的脑袋,“我想着你睡了,就回去看了明澈。”
回医院这事没瞒他,但医院发生的事却没跟他说。
江清和在她怀里蹭了蹭脸,“好吧,明澈现在也需要你,这次就原谅你了。”
温灼听出来,他这是吃醋了。
小时候,在“姐姐是谁的”这个问题上,他们兄弟俩没少吵架打架。
那会儿母亲和养父还在,他们还都是孩子心性。
他吵架吵不过明澈,打架也打不过,每次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除了她谁都哄不好。
每次她去哄他,他都趴在她怀里说:“我才不是打不过哥哥,我只是让着他,他身体不好,也需要姐姐。”
温灼捧住他的脸,轻轻揉了揉,“但现在清和也需要姐姐啊。今天是姐姐不对,姐姐应该跟清和说一声的。”
江清和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咧嘴笑,再次把脸埋她怀里蹭了蹭,仰着脸提条件。
“姐,你将来要是跟傅沉结婚了,我跟明澈都是你的陪嫁,你要带着我俩。”
温灼挑眉,“我们是三人,他就自己,让他来咱家。”
“真的?!”江清和瞪大眼睛,“他会同意吗?”
“那你回头问问他。”
“好!”
提起傅沉,温灼这才意识到,他说酒局结束给她视频,这都马上下午两点了,也没见他的视频。
等把江清和送进考场后,温灼立刻给傅沉发信息:【你酒局还没结束吗?】
等了五分钟,没有回信。
难道是喝多了睡着了?
温灼不忍吵醒他,想着等晚上他那边也天亮了,再给他打电话。
下午温灼哪儿也没去就在校门外等着。
江清和考试结束是四点半,从学校出来差不多快五点了,直接回了医院。
晚饭是张佑宁从外面餐厅订的,送到病房,以清淡为主,但很丰盛。
饭后,张佑宁有事离开。
温灼扶着江清和在病房里活动了十五分钟后,护士过来给他打吊瓶。
江明澈昨天才开始下床活动,昨天只是在床边站立,今天可以在病房里慢慢走动。
温灼不放心,他走一步,她跟一步。
走走停停,走了大概有十分钟。
他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温灼心疼得不行,不让他走了,扶着他在床边坐下,给他擦汗。
“要循序渐进,你昨天才下床活动,今天已经能走这么长时间非常棒了!”
江明澈的手捏着她的衣服下摆,轻轻扯了扯,“姐,我还能再走一会儿的。”
“不行!”温灼态度强硬,“明天再走,今天活动结束了。”
她去给他接了杯温水,让他喝点水,扶着他在床上躺下。
“累了就睡一会儿。”
江明澈的确有点累,躺下没一会儿就抬不起眼皮,很快就睡着了。
温灼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一扭头,发现江清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考了一天试,他也累坏了。
温灼等两人熟睡后起身离开。
嘱咐王文渊守在病房里,她与张翊驱车前往安保公司。
路上,张翊告诉她,监控查看了,人就是陈清辉。
温灼并不意外。
手机上傅沉仍旧没有回信息,他那边已是清晨,难道还没睡醒?
她捏着手机,眉心微蹙,想直接给他打过去电话,手指却悬停在屏幕上。
虽然他没说,但她也能猜到他公司肯定是出了事,还是大事。
他这几天肯定忙,让他再多睡一会儿,等见过陈清辉后再给他打电话。
夜色如墨,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
温灼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面对陈清辉,她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根据法律规定,器官捐献人跟接受人的个人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器官分配也是通过国家统一系统随机匹配。
而且供受双方也都跟医院签署了相关协议,原则上是遵守双盲原则来保护隐私。
但陈清辉却能够轻易找到明澈,说明有人提供了“便利”。
那个人是谁?
她必须找出来。
两个小时后,温灼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见到了陈清辉。
女人蜷缩在角落,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原本整洁的衣物此刻布满褶皱,嘴角甚至带着干涸的血迹,很是狼狈。
一想到她差点给明澈下药成功,温灼就恨不得立刻上去掐死她!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温灼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重要的是要先弄清楚陈清辉背后的人。
见她进来,陈清辉突然激动地从地上爬起,踉跄着冲过来,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我要告你们!”
陈清辉嘶哑地尖叫,声音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水泥地。
温灼示意保镖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她拉过椅子在陈清辉面前坐下,姿态平静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失控大叫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聊聊。”
她的平静反而让陈清辉愣住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在衡量,又像是在积蓄力量。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把我儿子的心脏还给我!”
温灼看着她眼中混乱的疯狂,却敏锐地辨出了一丝刻意表演的痕迹。
这虚伪的作态,与明澈苍白的脸、清和不安的睡颜重叠在一起,让她心中最后一点耐心与怜悯也消耗殆尽。
在陈清辉再次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的时候,她五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宛如铁钳,精准地扣死了陈清辉的手腕。
下一秒,毫不留情地反向一折——
“咔嚓——!”
一声脆响,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仿佛连空气都被这声音撕裂了。
陈清辉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扭曲变形的抽气,随即才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