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得干脆果断。
毫不留情。
小姑娘险些“哇”地一声哭了。
她紧紧盯着霍辞澜，小嘴扁了扁，没什么波澜，漂亮得像个人偶似的小脸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委屈跟难过。
阿念伤心了。
“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您？”
男人不是说让她嫁给她喜欢的人吗？
他又说话不算话。
看到阿念红着眼的小委屈样儿，霍辞澜确实有些不忍了。
但有些事。
不能因为不忍就妥协。
只见男人抬手撩了撩阿念落在眼前的碎发，动作很温柔，透着溺爱。
他耐心给她解释说：“因为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是呀！”
“你不是。”霍辞澜语调平静也冷静，纠正说：“你是因为戒指，所以才喜欢我，没了戒指，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全都是我吗？”
“我……”
这番话让阿念愣住。
在她的认知中。
有戒指的就是她的缔结者，而她的存在，就是为持戒者服务的，所以她本能地会喜欢亲近有翠玉戒指的人。
如果眼前的人没有戒指的话，她还会这样黏着他吗？
当然不会。
可是。
这些假设都是无意义的。
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缔结者啊！
“可现在您有戒指呀，所以我就是喜欢您的，是真心喜欢。”
阿念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执拗地重复着，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纠结她是不是因为戒指才喜欢他的。
她喜欢他，这不就够了吗？
只要他不把她送给别人，她就是一直喜欢他的。
为什么这个人还要纠结呢？
阿念觉得主人真笨 (..??_??..)。
她都想得通的事，他竟然还在计较。
“……”
霍辞澜见这小丫头还一脸不服气，就知道她根本没想通。
想了想。
男人又说：“这样吧，咱们换个思路，阿念，我要是现在把戒指还给你，你会如何？”
在霍辞澜看来。
阿念的喜欢全部都是因为戒指。
她说她是真心喜欢，霍辞澜觉得，她是真心喜欢戒指还差不多。
反正谁有戒指，她就喜欢谁。
然而。
当他说出这番话时，阿念瞬间僵住了。
小姑娘脑子“嗡嗡嗡”地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她呆愣愣地看着霍辞澜，眼泪“啪嗒”一声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把戒指还给她？
……他不要她的戒指了？
急剧的恐慌席卷而来。
阿念泪眼汪汪，眼泪不停地掉，她此刻就像是个慌乱无措的孩子，声音脆弱得都快碎掉了。
对霍辞澜呜咽道：“您，您又不要我了吗？”
把戒指还给她。
那不就意味着，她是个不被需要的废物？
因为只有废物才是无主的。
废物。
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难道她对持戒者来说，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
阿念突然感觉胸口疼得要命。
快死了一样。
“阿念？”
男人见小姑娘情绪不太对劲儿，他神色一变，赶紧改口，“阿念，我刚才胡说的，我不会不要你，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全都忘掉！”
可听了这话，阿念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她看着霍辞澜，抽抽搭搭。
接着。
阿念一下子扑进男人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带着破碎的哭声保证说：“阿念会听话，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
阿念很少表现出激烈的情绪来。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呆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情绪没有起伏。
谁想。
一听说他要把戒指还给她，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这不由得让霍辞澜再次对阿念的身份感到好奇起来，她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将“主仆”的观念根深蒂固到这种程度？
这简直是没了主人就活不了了。
她的原主人。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要把阿念培养成这样？
一个个谜团交错纵横，让人毫无线索。
想让这个小丫头明白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人，让她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格，怕是还任重道远。
但不管阿念身份如何成谜。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让这丫头情绪平静下来。
“乖，不哭了。”
霍辞澜搂着怀里的小姑娘，轻哄道。
此刻两人都穿得轻薄。
男人身上的睡袍已经松开了大半，阿念穿的衬衣倒是被他扣好了，但是夏季的衬衣本就轻薄，那一层阻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两具躯体密密紧贴。
但这会儿霍辞澜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还有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轻易碰这丫头的事儿了。
他不小心又把小姑娘弄伤心了，自然地负责把人哄好。
见小丫头还在哭。
还哭那么伤心。
霍辞澜没辙，又低头哄道：“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不准再哭了，行吗？”
“……”
阿念听了这话，似乎有些触动。
她慢慢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浓密的眼睫上还沾着水汽儿，湿漉漉的，脆弱委屈的小模样，简直惹人怜爱到极点。
“不管我提什么，您都答应吗？”
阿念眼睛红彤彤的，像小兔子，她眼巴巴看着霍辞澜，小声问。
“条件别太过分。”
霍辞澜提醒。
“嗯嗯。”
阿念乖乖点头，然后小眼神睨着霍辞澜，轻声地说：“那您可以娶我吗？”
话音刚落。
“咚”地一声。
霍辞澜敲了下阿念的脑袋，说：“让你条件别太过分，还乱提。”
“呜……”
女孩儿捂着脑袋委委屈屈。
这个条件很过分吗？
她只是想一直留在他身边而已。
可男人不答应。
阿念虽然心里难过，却还是珍惜这次机会，她又看着霍辞澜，小嘴微扁着，用带着鼻腔的小奶音提出另一个条件，“那我想跟您一起睡。”
霍辞澜闻言，眼皮又是一跳。
“你……”
“这个条件也过分吗？”
阿念见男人微蹙的眉，她垂下眸子，失落地问。
霍辞澜：“……”
是的。
他觉得挺过分的。
要不是知道这个丫头不懂情爱，男人都快以为阿念是处心积虑想要爬他的床。
但是拒绝的话霍辞澜又说不出口了。
因为阿念又快哭了。
明明说了满足她一个条件。
结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他肯定也不爽的。
也怪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是他的错。
“行吧。”
最后。
男人还是妥协了。
他对阿念说：“你就睡我这儿。”
“今后都是吗？”
阿念一听，又有点小小期待。
可男人却面不改色，说：“就今天一晚。”
孤男寡女同居本就容易引起非议。
现在还同床共枕。
霍辞澜会有种他绿了小丫头未来老公的愧疚感。
“噢……”
阿念不太开心地应下。
一天就一天吧。
只要能继续留在持戒者身边就好。
两人重新躺下。
小姑娘不老实，磨磨蹭蹭暗戳戳地又黏了上来，贴在男人身边，小爪子马上就要搭上男人的腰。
然而。
阿念的手还没碰到霍辞澜，就被男人一下子抓住手腕。
“小家伙，干什么？”
阿念委屈。
手被抓住后，小眼神幽怨十足，小声嘟嘟囔囔说：“我想抱着您睡。”
“你挺会顺着竿儿往上爬啊。”
霍辞澜似笑非笑。
阿念今天差点被“退货”，心里是极其不安的，结果现在又接连被霍辞澜拒接，小姑娘差点又要哭了。
见她眸子湿漉漉的。
霍辞澜暗道不好。
他赶紧打住，“不准哭！”
“……”
阿念眼泪马上都要掉下来了，听霍辞澜说不准哭，阿念肯定是要听主人的话的，小姑娘捏着拳头，紧咬住唇瓣，使劲儿把眼泪忍回去。
因为太使劲儿。
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男人看得心软，又心烦意乱，他伸手拨开阿念的唇齿，放开她可怜巴巴被蹂躏的唇瓣，说：“不准咬了。”
阿念委屈了。
她看着男人强忍眼泪，不知所措，“可是这样的话，眼泪就忍不住了。”
阿念的声音娇娇软软，模样那么可怜，声音那么委屈。
霍辞澜的心又不是铁打的。
再一次被小姑娘磨得没脾气了。
他妥协一般，叹气道：“行了，要抱就抱吧。”
“真的吗？”
阿念听完，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主人答应让她抱了？
可这次阿念却不敢上了，她怕自己刚扑过去，又被男人推开了。
“再不过来就算了。”
男人说着，就要翻身过去。
“抱抱抱！”
小姑娘见状，慌了，她一头扎进男人怀里，像八爪鱼似的将男人紧紧缠住，生怕男人再反悔。
女孩儿全身软乎乎的，浑身还散发着淡淡少女的幽香。
温香软玉。
对霍辞澜来说，简直是对他定力的极大挑战。
阿念抱住霍辞澜后就想蹭，可这个时候的男人已经经不起半点撩拨了，在小姑娘蹭的前一秒，他就严肃告诫说：“抱着可以，但不准蹭。”
“噢……”
阿念听后，乖乖应下。
虽然不能蹭男人，但能抱着他睡，阿念就超开心。
就在抱着霍辞澜准备睡觉时，小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漂亮的玻璃瞳瞬间又睁开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小声地问：“那个，我真的不可以嫁给您吗？”
“怎么还在提这个？”
霍辞澜闭着眼，慢腾腾道：“不可以。”
“那我不嫁其他人可以吗？”
“不可以。”
男人的声音不容置喙。
阿念心里忽然觉得很难过，那不就意味着，迟早有一天，她还是要被交出去吗？
可是男人已经下了命令，阿念不能违抗他的话。
小姑娘只能将头死死地埋在男人胸口，眼泪控制不住地又掉了下来。
“……”
感觉到胸口的湿意。
霍辞澜忽然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下。
很疼。
但他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怕是更疼。
她难过了。
即便他说嫁人不是把她交给别人，但是在她的观念中，恐怕这两者是没什么差别。
无解。
只能慢慢教，让她转换成正常人的思维。
等她以后真正懂得爱以后，肯定就能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坚持。
男人不想借着女孩儿跟正常人不同的三观欺瞒她。
小家伙很乖，又听话，他只会引导她，让她变成一个有自己思想人格，会哭会笑会打闹嬉戏的正常女孩儿。
不过。
胆敢在小家伙面前乱说话，让她担惊受怕……
姓陆的。
你给我等着！
——
还在会所花天酒地的陆大总裁忽然一个激灵。
什么情况？？？
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