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肯与我说这些，我心中甚是感激，若像个懵懂无知的稚子口无遮拦，只怕是会让旁人厌弃，多谢你将这些告知我。”
虞荷听到这里，心下唯一担心的事就解决了。
凤家从不轻视任何人，虞荷想要让雪怜进入凤凰山，就需要给雪怜找个助力。
“雪怜实力超凡，就是缺了人赏识，凤家最是慧眼识珠，此次带三师兄下山来，我真是聪明...”
虞荷睡前胡思乱想，就着夜色睡着了。
同一张床上，睡在里边的雪怜却没闭上眼睛，她睁眼看着床顶，很久很久以后伴着虞荷浅浅的鼾声睡着了。
翌日一早，雪怜就跟虞荷分开。
虞荷走之前颇为不高兴，拉着雪怜的手半天舍不得放开，“雪怜...我要回凤凰山上去了，半月后的曲江府比试，你参加吗？”
对上虞荷睁着的大眼睛，雪怜笑道：“我会参加的。”
这没什么好隐藏的，目前在京州行事，需要依附虞荷，还有她这位三师兄。
凤家在京州的势力，不容小觑。
虞荷笑了，她高兴地捏了捏雪怜的手，笑着说：“那你先在这儿住下吧，半月后我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曲江府。”
凤羽凡对虞荷的这副样子感觉到嫌弃，但他没有催促，由着虞荷东拉西扯说了好多话，等她愿意松开雪怜的手往外走了，凤羽凡才挪动脚。
凤家外，虞荷叮嘱凤羽凡：“三师兄，你可千万要照顾好雪怜。”
凤羽凡瞥了她一眼，嫌弃道：“用得着你说。”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她救过你的命？”
“没有。”虞荷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之前去边渊的秘境，在里面与她结识，探不出她的修为，与我同岁，深藏莫测，若是能与她交好，对凤凰山来说是一件好事。”
凤羽凡想到了近几日越来越汹涌的关于凤凰山的谣言，他心中不爽，觉得虞荷这话说的不错。
“长大了。”
他喟叹一声，有种长兄的欣慰。
“别摸我的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虞荷躲过了凤羽凡伸过来的手，嘟嘴埋怨，“反正你要照顾好雪怜。”
“凤家二小姐说的话，谁敢不听。”
“二小姐？”
留在凤家的雪怜听到面前这位婢女这么称呼虞荷，感觉到一丝奇怪。
虞荷跟她表露的意思是凤家只有一位小姐，可下人又唤她二小姐......
雪怜收敛心思，认清了这婢女的脸。
待在这里的剩下半个月，会经常与她见面。
凤羽凡先送虞荷回到凤凰山，然后又折回凤家，找到了雪怜。
夜色渐深，二人就在庭院的石桌旁坐下。
雪怜模样温柔清丽，被灯光照亮，显出一派柔和娴熟的模样。
凤羽凡能想象到在水帘洞秘境的时候虞荷是怎么被雪怜吸引了的。
这丫头被凤家保护的太好，对外人不设防，但目前来看这位从边渊到京州来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机。
凤羽凡面上不显，笑吟吟地说：“明日京州帝皇阁设宴，宴请全京州的修士庆祝南屏真君战胜归来，雪怜道友可感兴趣？”
雪怜微笑：“那又要麻烦凤大哥了。”
这一声主动打破关系的称呼，将雪怜与虞荷还有凤羽凡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凤羽凡自打见到雪怜第一眼就对她生了好感，再加上她是虞荷勤勤恳恳叮嘱过的堂上客，自然不会马虎相待，拿出一片赤忱来。
“你与虞荷同年生，照拂幺妹，情理之中。”这算是应下了雪怜吐出的那句凤大哥。
翌日，雪怜就跟着凤羽凡去了京州最大的酒楼去参加宴席。
从进入酒楼大门开始，四周的空气就变得与众不同，烟火气如潮水一般退散，送入鼻腔的只有好闻的青草味，还有一点熏香。
她跟在凤羽凡身后踩着柔软的地毯一路从楼梯向上，到了最高层时已经有不少人开桌喝酒了。
这里的修士展现出来的样子与雪怜在天禅会甚至是秘境中见到的其他边渊宗门的弟子都不一样。
京州的修习者很放松，甚至并不避讳吃东西和喝酒。
雪怜刚走上最后一节楼梯，却听到了楼下异常的声音。
她侧身看去，居高临下很轻易就能够看清底下发生的事情。
一抹湖蓝色身影后面站着四个人，破碎的桌椅就这么劈里啪啦倒在四周，原本喝酒畅饮的人一部分被这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将目光飘到了这五位生面孔上。
五人中一人抬起了头，似是警告般皱眉看向楼上倚着栏杆看热闹之人。
雪怜下垂的目光像是一滴清澈的雨水，滴入了那人的眼睛，让对方冷不丁眯起眼睛，表情怔了怔。
她若无其事收回视线，还没完全转过身，顺着雪怜目光看过去的凤羽凡却道：“无知者无畏。”
见雪怜转身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凤羽凡也跟着往外走，却是笑着问：“你不去帮帮他们？”
“嗯？”
雪怜心下一紧，在猜测为何凤羽凡要问这句话。
难道是，他看出来了......
“他们是边渊宗门的弟子吧。天禅会？”
果然。
雪怜在心中吐出一口气。
出门在外修习的弟子为了能跟凡人区分都是穿的宗门的弟子服，腰间也有关于宗门的信物。
比如天禅会的就是一截玉竹，凤凰山的就是一根金色的羽毛。
“凤羽凡应该是根据他们腰间挂着的东西判断出来的，他眼力真不错。”雪怜想。
既然凤羽凡都这样问了，雪怜也就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她落后凤羽凡半步，但二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说话声不会被旁人听了去，也没有过分亲密。
“不需要。”
凤羽凡挑眉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就见她面上毫无负面表情。
若说她讨厌这个天禅会，但她面容上的表情平和，瞧着并不是不喜。
但要说她很喜欢，她的语气浅淡，并不是想多管闲事的样子。
“看来她与天禅会的关系并不好。”
凤羽凡思绪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