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闻希故作镇定，“痛苦度很足。人类处理同类食材时的精神折磨，比物理疼痛更……”
“放屁！”
烂肉评委的触手“啪”地拍在桌上：
“那碗汤里的尖叫菇切过了片数，居然不是活生生烫死的，而是切割死的！这简直是一个不合格的厨师才会做出的事情，你——”
“安静！”命否的黑雾突然扩散，笼罩了整个评委席。闻希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鳃裂。
“谁允许你们在老板面前大吼大叫？”
烂肉评委的触手僵在半空，黏液从断面滴落。命否的黑雾已经缠住了它时：“你是要造反吗？”
“不、不敢！”烂肉评委的声带像被挤扁的牙膏。
“咔。”
黑雾松开，烂肉评委瘫在骨椅上。
饕眼转向紧张的闻希：“你继续评分。”
“3号台，十分。”闻希的鳃片振动出嘶哑的颤音，“创意在于……”
能有什么创意啊！
闻希灵机一动，直觉道：“因为，她能让我这个裁判打出10分。”
房中一片寂静。
饕眼意味深长地看了闻希一眼。
命否轻笑了声：“有意思。”
果然。
人类的伪装瞒不过这两个S级污染种。
“那，那……”
剩余的评委面面相觑，摸不清领导们的意思。
“那就十分。”饕餮语气漠然。
众污染种：“！！”
命否笑了声：“那就十分，记录下来，继续往下评分。”
铁皮乌鸦立刻“咔咔”地记录分数，眼球评委惊呆了，视神经像被冻住般僵直。
难不成它旁边这咧嘴的大老丑已经成了大老板和大主厨的眼中红人？
不得了！
闻希却基本摸清这俩污染种不是来坏她好事的，更像是找机会给她送分的。
心安了几分。
下一道被评分的菜品被推到饕眼面前。
“咔嚓咔嚓。”
饕眼身体没动，却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闻希微微皱眉，余光扫到饕眼黑袍下伸出一根血管一样的东西，末梢如同蠕动的口器——
那玩意正在咀嚼烂肉评委掉落的触手渣。
……有点反胃。
“一般啊，五分吧。”饕眼一锤定音，继续道，“下一道。”
侍者战战兢兢端上6号台的脑花刺身。
眼球评委立刻用视神经卷起餐叉：“您尝尝！这脑髓取自b级精神系污染种，活剖时——”
“5分。”饕眼的口器突然伸长，吞掉整盘刺身，“脑花冷冻过，痛苦度不够。”
餐盘在黏液里腐蚀成渣。
闻希的鳃片渗出冷汗。命否的黑雾漫到她骨椅边，突然低语：“还不走？”
闻希立刻起身：“我去巡查第二轮食材。”
“慢着。”饕眼出声阻拦。
闻希停步，黑袍下的鳃片微微翕动。
饕眼的数百颗眼球齐刷刷转向她，口器在黏液里搅出“咕叽”声：“我会选出三组最高分。”
骨椅“吱嘎”一响，命否的黑雾漫到评委席边缘：“老板的意思是？”
“这三组的厨子还要比一场。”
饕眼的眼球突然暴凸，血管纹路在玻璃体表面膨胀：
“杀了对方，用对方的肢体做一道我满意的菜品，就算获胜。”
“奖品呢？”闻希大胆问。
饕眼：“一张更高级的邀请函。”
邀请函？！
闻希立刻：“我去宣布规则。”
她大步走向通道，鞋底碾过黏液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铁皮乌鸦“咔咔”地跟上来，玻璃眼珠里映出她僵直的背影。
【剩余伪装时间：43分12秒】
冷冷换装App的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
闻希拐过第三个弯，甩掉乌鸦，走向那五人休息的地方，突然刹住脚步——
老A肿胀的紫脸从拐角探出来，战术匕首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什么鬼东西跑来……”老A匕首直接抵上闻希咽喉，眼睛猛地瞪大。
闻希掀开黑袍兜帽，鹿角上的黏液“啪嗒”滴在老A战术靴上：“在这。”
老A：“你？那你刚刚那伪装——”
“饕眼和命否在评委席。”闻希拽着老A退回阴影，鳃片高频振动出气音，“规则有变。”
“饕眼我知道，命否是谁啊？”
“都是评委，S级污染种，不重要，我先说更改的规则。”
闻希三言两语交代完。
“杀人做菜？”老A的紫脸更肿了，“这到底是美食节还是屠宰场？”
“都一样。”闻希道，“现在三组最高分里肯定有我们，得提前准备。”
老A刚想问问闻希怎么知道她们一定是最高分，但是想到闻希刚才的装扮，也隐约猜到了什么，识趣地闭上嘴。
“有人……有鸟来了。”
闻希戴上兜帽，重新恢复伪装。
铁皮乌鸦扑棱着降落在两人中间，齿轮转动的嗓音刺进鼓膜：“请评委尽快宣布新规则——”
“已经评分完成了吗？”
乌鸦的金属喙部“咔”地张开，吐出一张猩红卡片：
【当前最高分】：
1.3号台（10分）
2.1号台（8.5分）
3.11号台（8分）
果然是3号台最高分。
闻希心中有数，给了躲在暗处的老A一个眼神，让她尽快去准备，自己慢吞吞和乌鸦一起去休息区。
……
休息区比想象中宽敞，二十来个幸存的参赛者分散在各处。
夜莺正用拨弄霰弹枪管，看见老A刚想说话，又看见她身后的乌鸦和新污染种，立刻绷紧肌肉。
“肃静！”铁皮乌鸦的广播声炸响，吸引了所有选手的注意力。
闻希见状出声，鳃片振动出刺耳的摩擦声：“现在，由我这个评委，宣布成绩和决赛规则。”
全场瞬间死寂。
“这次的美食厨艺比赛，获得最高分的前三组是：3号、1号、11号。
“决赛规则。以上最高分的三组互相厮杀，用对手的肢体做一道菜，饕眼大人满意的获胜。”
听到规则的厨师们懵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闻希微微笑道：“就是说你们现在，可以自相残杀了！”
“并且本次游戏的获胜者只有一组，获胜者还可以得到新的邀请函！”
此话刚落。
现场瞬间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