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婉有点懵，因为苏殷知道的貌似比她预料地多得多。
她有好多想问的问题，可是当苏殷看进她的眼睛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些并非她可以理解的事情。
修道之人对于这种类似审判者、或者超脱于天道之外的人都有更加强烈的敏感度。
她将那些疑问抛开，脑子里只有苏殷的问题。
她想杀了他吗？
被万丌一剑刺死的那一刻是想的，可是现在却不想了。
上一世的万丌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应过她的感情，最后杀了她，也只不过两人走到了对立面。
离婉说：“我不想。翻篇了。我现在只是离婉而已，离婉和万丌没有愁。”
她洒脱地笑了一下，随后又忽然想起来深谋，皱起了眉头：
“上一世我死前，将我父母留下来的一个宝物交给了万丌……说是宝物也不准确，因为那只是一个罗盘，罗盘指引的方向便是真正的宝物的位置，不知道上一世的万丌有没有找到。”
苏殷点头：“找到了，还因此成仙。”
离婉一噎，脸上瞬间带上痛苦面具：“用亲手杀掉的暗恋自己的徒弟的东西得道，他不会愧疚吗？”
苏殷点点头：“会。所以你成了他的心魔，他才会在仙魔大战中被魔气侵入，仙体陨落。”
离婉不说话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事后发生了什么，刚重生的时候，也曾经纠结过，幻想过，师尊会不会对自己哪怕有一点愧疚和好感，猜想着那虚无缥缈的答案。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却有人来告诉她，万丌的心魔是她——
那又如何，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去闭个关。
不过，离婉在意得是另一件事：“这一世，我不希望他拿到那个宝物了。”
苏殷笑了一下：“我刚刚让玄煜出去调查的，就是关于这个宝贝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万丌会这么反常吗，因为现在的他，是带着上一世记忆重生的他。”
离婉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切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所以，对苏殷如此关心在乎，只是因为上一世的愧疚吗？真是……迟来的愧疚，一无是处。
苏殷：“我并没有关于这个宝物的记忆，所以只能去调查。现在你愿意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了，我也可以直接问了，上一世，你在哪里找到的？”
离婉眼睛亮了起来：“在岳山！”
“我父母死后，尸骨埋入岳山，我被逐出师门之后被想要抢宝物的那些人逼得入了魔，走投无路来到了岳山忽然就被拉入了一个幻境，后来想想，那应该是我父母用最后一点力量制造出来的幻境。
“幻境里十分凶险，我无数次差点死掉，但还好我身体里流着我父母的血脉，濒死之时都会被我父母的力量滋养。我在那个幻境里一边寻找一边修炼，没有人指导的魔修是真的很艰难……”
离婉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算了，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总之，后来我找到了那个宝物，出来之后还是被追杀，想想我自己根本就护不住那宝物，就去给了万丌，结果还被他一剑砍了。”
离婉笑着叹气：“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我那个时候人不人鬼不鬼，又杀了一个拦我路的修仙弟子，他杀我倒也合乎常理。只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冷，好像我从未是他的小徒弟。”
苏殷摸了摸她的头：“你是凤凰，涅火重生。现在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拿了你的东西，我离开之前，会送你一个礼物的。”
离婉笑了起来：“你可是未来的魔尊夫人，怎么可能离开。我也不要回礼，我只是不想让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落在万丌的手里。”
苏殷没有说话，只是手往下，捏了捏她的脸：“我准备启程去岳山，一起吗？”
离婉被苏殷捏的有些脸红，她咬了咬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苏殷到也并不是觊觎所谓的宝贝，只是她有预感，这个东西非常重要，和……她的小可爱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