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音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古雷在哪里？”她直接开口问道。
洛兰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红色眼瞳里，倒映着宁书音那张漂亮的脸庞。
“我怎么知道？”他轻启薄唇无情道，“他是失踪还是死了？”
“你不知道？”宁书音直视他，“那古雷的办公桌上，怎么会有你光剑的划痕？”
洛兰眉梢微动，随即露出个嘲讽的笑：“果然是领航员的洞察力，只在我这里训练了三天，就认识了我的剑锋。”
他不承认不否认。
宁书音语气不怯：“曜灵酒店的催眠气体是你干的对不对？”
“你怎么猜到？”他有恃无恐几乎是承认了。
“因为上次在古雷衣帽间的那个误会。”
被她那双灵动好看的眼睛逼视，洛兰的脸上终于现出恼怒。
“误会？宁书音，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可笑两字刚说出口，远在几米之外的洛兰已用极快的身形化作一道光影。
再出现时已在她面前。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宁书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在了一旁的控制台上。
“我容忍你三番两次在我面前使小把戏，容忍你有其他约会对象。”
他用手指缠进她铺洒在控制台上的墨色发丝，随后手指一收向后一扯。
“唔！”她痛得闷哼一声。
“四个男人你还觉得不够吗？居然还去讨好古雷，连那种东西都送得出手。”
她被紧紧压在控制台上，也被困在洛兰怀中。
他银色额发蹭过她的额头，声音压抑着暴怒在她耳边低语。
那些话钻进她的耳膜：“现在为了他，竟然像只护食的猫一样，跑到我这里来张牙舞爪。”
“宁书音，你告诉我，这到底算什么误会？”
“我说了是误会！”
一股无名火烧在她胸腔，让她差点要脱口而出随你怎么想。
可就在情绪即将淹没理智关头，她强行把自己拉了回来。
不行，不能这样。放任不管洛兰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这对世界稳定没有好处，要把事情讲清楚。
“那些东西是要寄给芊芊的，只是因为寄错了才会出现在古雷办公室。”
“我那天去只是想把东西拿回来。”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目光。她眼眶有点发红，但语气依然倔强。
“哼，我不信。”洛兰口气依旧冷硬，但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却松了几分。
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神情，他心中那股妒火，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熄。
寄错了？
这个理由虽然听上去荒唐，但被她那双如夏夜星辰般的漂亮眸子望着，他就非常想要相信。
洛兰抓着她发丝的手松开。
抽回。
但就在他另一只即将放开她手腕的刹那，他却觉察出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心软的？
有种莫名的力量，在削弱他的负面情绪。上次在衣帽间时他就警觉到了。
再回想他第一次见她时，被她用过奇怪的药，让他不受控制地对她产生保护欲，还做出不符合他一贯性格的行为。
想到这些，洛兰刚刚软化的脸色，又重新凝成寒冰。
他重新收紧手指，用力扼住她的手腕。
砰的一声。
他另一只手砸在她身后的控制台上，那股力量震得台面嗡嗡作响。
他冷笑一声：“比起说明那堆玩具的事，你是不是该先跟我说明一下另一件事？”
他俯下身靠她极近，暗红色的眼瞳就像要看进她的灵魂：“宁书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宁书音一愣：“什么手脚？”
“别装傻，”洛兰嘴角挂着笑，脸色却无比阴鸷，“你对我使用了某种能影响心智的异能是不是？或者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药剂？”
“否则，我怎么会……”
洛兰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他眼神里的厌恶已经说明一切。
宁书音内心一慌。
他说的感觉，难道是模因吸引仪？
洛兰那么敏感的吗？竟然能感觉到。
宁书音忽然想起模因吸引仪中途的那一次升级，好感度的提升从30点增强到了50点。
或许是因为幅度太大，让洛兰觉察到了？
但她只能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兰。”
“不知道吗？好，很好。”洛兰终于松开了她。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像是在与什么怪物保持距离。
“想知道古雷的消息？”他缓缓开口，眼中的情感波动慢慢消退，就像是一杯凉透的水。
“可以。”他道。
宁书音已从那控制台上起身站直，等着他的答案。
洛兰的眼瞳闪着无情的光：“那就用你的秘密来换，宁书音。”
两人遥遥而立。
一个银发柔卷，周身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气息。一个墨发飘飘，眼中还留着委屈未散的波澜。
曾经当过互相信任的战友，现在这段距离之间，却像是隔着骤然开裂的深渊。
宁书音的心很沉。
她能有什么秘密可以跟他换？告诉他自己是个来世界之外的孤魂，唯一的任务就是撮合别人的爱情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法说的。
“我没有什么秘密。”她抬起头，再次迎上他目光时，眼神已变得漠然。
“没有？”洛兰轻笑一声，“宁书音，我不是傻子。你身上那些无法解释的疑点，你以为我真没有察觉吗？”
他不再向她走近，只遥遥道：“你那奇怪的药剂，你在K99遗迹展现出的能力，还有你对我那些……”
他终于找到措辞：“莫名其妙的影响力。”
“我说了，我没有秘密可以跟你换。”她重复了一遍。
“好吧。”洛兰的表情，像一个对研究对象完全失去兴趣的学者。
“既然你没有秘密，那我也很明确地告诉你——”
“我没有古雷。”
他说完便转身，对小机器人下达指令：“小兰，送客。”
“将宁小姐的访问权限永久删除，并设定为禁止访客名单。”
【主人，指令已接收。】
圆滚滚的白色机器人，忠实地开始执行主人的命令。
宁书音没再做任何停留，转身走出了冰冷的私人城堡。
误会已经解释，信不信是洛兰的事，她无法控制。
她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小说男配们的真实人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回到飞行器上，她的眼眶还是有点酸酸的。古雷这突然的失踪，给她的心理压力大了些。
没多久，穆泽发来消息。
天眼系统只监控到今晨古雷进入研究院，之后并未离开。
素芊芊传来的消息也没好多少：“我去查了研究员所有室内监控，古雷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宁书音从飞行器俯瞰脚下那些宏伟建筑。
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