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沾地，双腿控制不住发软摔在地上，裴栖砚疼的面色扭曲。
可一想到自己好了，此刻的疼痛已经不再重要，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打开实验室大门，四下寻找聂凌希的身影。
姜逢从厨房端着刚煮好的小汤圆，迎面差点跟出来的裴栖砚撞在一起。
“woc，你干什么？”姜逢边说边闪身把碗往头顶举。
裴栖砚看到她，哑声询问：“聂凌希呢？”
姜逢眉心拧起。
裴栖砚见她不说话，作势要去抓她。
“你别碰我！”姜逢惊声呵斥，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
裴栖砚手一顿，想到自己的身体，干笑两声，又往楼上跑。
姜逢翻了白眼，看了眼手里的汤圆，轻叹一口气。
裴栖砚跑上楼，推开熟悉的房间，看到床上的聂凌希，刚想开口，又下意识停下。
远远的，看到聂凌希睡着的安静样子，一时忘了动作，心里更多的是愧疚，从她跟自己回来，好像很多时候都没有睡觉。
在裴家窝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现在想想，自己好不是人。
聂凌希早在他进门时就醒了，没有立刻睁开眼，见迟迟没有动静，才睁眼望去。
见他站在门口，衣衫凌乱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被谁欺负了。
聂凌希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裴栖砚见状，猛然回神，挪着碎步走过去，面露尴尬：“我，吵醒你了吗？”
聂凌希轻嗯一声，不明所以道：“有什么事？”
裴栖砚睫羽轻颤，抬手捂住心口，强忍住激动：“我，好了吗？”
“没有。”聂凌希回答的干脆，不带丝毫感情，像冰冷的机器人一样。
裴栖砚心中燃起的希望陡然破碎，他以为还是不行，眸中快要溢出来的破碎无助。
聂凌希抬眼望去，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还需要注射两次血清，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在此期间你需要好好调养身体，
每一次注入，你都会昏睡和脱水，可能还会出现短暂的癫狂，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裴栖砚消亡的希望再次燃起，目光灼热的注视着她。
聂凌希被他看的蹙了蹙眉：“有什么问题？你身体长年累月的被人注入，三次血清能治愈已经很快了。”
她曾经没有裴栖砚长，只用了一支就恢复如初。
裴栖砚见她误会了连忙摇头解释：“不是，我不是嫌慢。”
聂凌希面露不解。
“我，我只是...”裴栖砚低眸不敢看她，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么说，余光扫过她红肿的左手，语气关切道：“你手，好点了吗？”
聂凌希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丝毫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小问题，不用管。”
“可是...”裴栖砚说话断断续续，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样。
聂凌希眉眼间浮起一抹不耐烦，掀开被子下床：“如果有力气了，去自己换套衣服，等下回裴家，
再不回去，你妈要让人来抓我了。”
裴栖砚一愣，想到昨晚没有回答的问题，忙不迭开口：“你昨晚问我另一个实验品是谁，我不知道名字，但我听到他们谈话的时候说，
两家各出一个，我，代表....”他欲言又止，垂下头，似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聂凌希站起身走到旁边桌上，拿起水杯一饮而尽，随口道：“我知道，你代表裴家，照你这么说，那另一个就还在箫家。”
“不是。”裴栖砚一咬牙，抬起头，沉声道：“我代表箫家。”
聂凌希拿手机的动作停在半空，面露疑惑的转过头：“你说什么？你不是裴家的孩子吗？”
难道药物分了两种？箫家一种，裴家一种，互相做实验牵制对方？这个也算合理。
而裴栖砚再次说的话，让她更加难以置信。
“我代表箫家，并不是说我是谁的孩子，恰恰相反，我不是两家任何一个人的孩子，我曾经是瀛洲贫民窟乞丐所生的，
箫家用钱把我买走，以箫家质子的身份交给裴家，由裴家老夫人对外宣称是她所生。”
裴栖砚说着，眼中流露出讥讽之色：“如果没猜错，送去箫家的也跟裴家没有任何血脉关系，只是怕引起对方的疑虑而故意那么说的。”
缺失的记忆重新恢复，裴栖砚只觉得恶心，也由此可见，他们不是没有人性，只是他们自私的只给自家人保留。
“还有，我曾在裴家祠堂的牌位后面看到过一个箱子，里面是这些年实验品的照片和数据，里面有本日记，但没有字。”
听到没有字，聂凌希第一个想到从聂家找到的日记，同样的也没有字，难道说聂家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良久，裴栖砚都见她不说话，犹豫着开口：“我知道的全都跟你说了，对不起，之前不该说认下，也谢谢你愿意救我。”
聂凌希回过神，注视着他的脸，脱口而出：“可你跟裴荣钦他们有相似度。”
只是他的更出挑。
裴栖砚摸了下自己的脸，摇头不明：“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确定，我真不是裴家的孩子。”
或者是想体验自己的利用价值，他几乎全盘托出。
聂凌希脑中陷入沉思，转手拿起手机，给箫玉泽打去电话。
箫玉泽秒接。
“小师妹，你...”
不等她说完，聂凌希直接插言打断：“你发的消息我看了，现在我要你收集箫家子嗣所有人的心脉下方一寸位置的血液样本，送到我这里来，速度要快，但不能让人察觉异样。”
箫玉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聂凌希主动打电话就代表可以和好，她毫不犹豫的答应。
“好，给我三个小时。”
箫家子嗣很多都在外地，收集血液不难，主要收集血液的位置得让人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在不引起奇怪的同时又能拿到。
聂凌希轻嗯一声挂断电话，重新看向裴栖砚，张了张嘴：“你....”
“账你放心，裴家可能是于心不忍吧，给了我很多钱，包括房产、金子，都任我挥霍，只要没有撕破脸，我还是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