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空间的雾霭早已散尽,脉纹的暖光像铺展开的银丝带,顺着山川沟壑蔓延,映得天地间一片温润。空气里没了熵能的腥锈味,取而代之的是村镇方向飘来的炊烟香,混着艾蒿的清苦,吸进肺里暖得人心头发颤。四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归途,脚下的界膜残屑早已化为湿润的泥土,踩上去松软无声,偶尔能看到几株嫩绿的芽苗,从泥土里探出头来——那是脉纹暖光滋养出的新生命。
阿烬的步伐渐渐稳了些,掌心的共生石泛着柔和的银光,脸上的焦纹已经淡成了浅褐色,像褪不去的印记。体内的熵能余韵被暖光慢慢驱散,脏腑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只是每走一段路,仍会忍不住咳嗽,嘴角偶尔还会渗出血丝:“前面就是青枫镇了。”他望着远处炊烟升起的方向,眼底泛起暖意,“镇里的脉纹节点得重新加固,不然还会有熵能残留渗进来。”
阿梢的断金线缠在手腕上,丝线上的暖黄光晕与脉纹的银光交织,指腹的伤口已经结痂,新长出来的皮肤透着淡红。她时不时抬手,让金线顺着地面的脉纹轻晃,丝线上的光星会跟着脉纹的波动闪烁:“阿烬哥,青枫镇外的脉纹节点有微弱的波动。”她眉尖微蹙,又很快舒展开,“应该是之前熵能侵蚀的后遗症,用金线缠几圈就能稳住。”
老木被阿椹扶着,腰侧的旧伤用布条紧紧缠着,渗出来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的痂。他怀里揣着半块新磨的镇脉石——是从熵巢废墟里找到的、未被完全侵蚀的碎块,表面的共生纹泛着微弱的暖光。“青枫镇的守脉人老了,”他咳嗽着,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却透着欣慰,“我们得把镇脉石的用法教给他们,还有守界人的咒语,不能断了传承。”
阿椹的光带已经恢复了小半,琉璃色的光晕裹着淡淡的艾蒿香,臂弯的伤口不再渗血,只是留下了一道暗红的疤痕。他用光带轻轻扫过路边的芽苗,光带的暖光落在芽苗上,芽苗瞬间长高了半寸:“光带的能量在慢慢恢复。”他笑了笑,眼底的倦意散去不少,“以后我可以教镇上的年轻人塑形术,让他们也能护着自家门口的脉纹。”
走到青枫镇口时,镇民们早已候在那里,手里捧着干净的布条、温热的汤药,还有刚蒸好的麦饼。看到四人归来,镇民们纷纷涌上来,脸上满是激动与感激,七嘴八舌地说着话:“阿烬队长,你们可算回来了!”“镇上的雾散了,能看到太阳了!”“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保住家园!”
老木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熵巢已经毁了,但守界的事还没完。”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镇脉石,“青枫镇的脉纹节点需要加固,我会教你们怎么用镇脉石粉嵌进节点,还有守界的咒语,以后就得靠你们自己守着了。”
阿烬走到镇中心的脉纹节点旁——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界石,表面布满了之前熵能侵蚀的裂纹。他将掌心的共生石按在界石上,银白的光顺着裂纹蔓延,界石上的裂纹开始慢慢愈合:“阿梢,用金线缠界石;阿椹,用光带加固;老木,撒镇脉石粉。”
四人分工合作,阿梢的金线顺着界石的纹路缠绕,暖黄的光晕与共生石的银光交织;阿椹的光带裹着界石绕了三圈,琉璃色的光带表面,共生符文缓缓流转;老木将镇脉石粉撒在金线与光带的连接处,暖黄的石粉瞬间融入其中,界石上的裂纹彻底愈合,泛出温润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四人坐在镇口的老槐树下,喝着温热的汤药,吃着麦饼。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身上暖融融的,脉纹的银光在地面流淌,与阳光交织成一片温柔的光海。
阿梢把玩着手腕上的断金线,突然发现丝线上长出了一点细小的银丝——那是新的丝线,在脉纹暖光的滋养下,正在慢慢修复:“你们看!我的金线在长新丝!”她惊喜地举起手腕,银丝上的光星闪闪烁烁。
老木看着那点银丝,笑着点了点头:“脉纹在恢复,你们的器物也会跟着恢复。”他摸了摸怀里的镇脉石,“守界不是一时的事,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
阿烬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掌心的共生石银光越来越亮:“青枫镇的事办完,我们还要去其他村镇看看。”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三人,眼底满是坚定,“临界空间的每一处脉纹,都需要有人守护。”
阿椹举起光带,琉璃色的光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我们就一起去,把每个村镇的脉纹都加固好,把守界的本事传下去。”
四人相视而笑,阳光洒在他们脸上,映着身上的伤痕与眼中的光芒。脉纹的暖光在脚下蔓延,像一条无尽的路,通往临界空间的每一个角落——织网封熵的使命虽已落幕,但守脉护界的余温,正在代代相传,温暖着每一寸土地,守护着每一个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