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砸在石头上，碎成几瓣。
白小璃睁开眼，眉心一跳。那颗朱砂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热得发烫。她没动，九尾依旧环绕周身，但神识已经顺着地脉探了出去。
三股灵流，正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往云梦谷压来。不是自然流动，是人为引的。手法很老道，伪装成灵气潮汐，其实是在布阵。
她收回神识，指尖在地面划了三道痕。这是冲着她来的，想在她闭关时搅乱经脉，让她走火入魔。
“还挺会挑时候。”她低声说，“我刚把功法补全，你们就急着送菜上门？”
系统界面弹出来。
【滴——今日签到完成】
【奖励：避雷符一张】
【吐槽：建议贴脑门上，省得挨劈。】
她翻个白眼，“你能不能给点有用的？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知道谁在背后搞鬼。”
【不能。但你可以自己听。】
她一愣，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摸出那块窃听符的残片。这玩意儿早就快报废了，上次用来录岳天衡骂人，之后就没再用过。现在只剩最后一次激活机会。
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符纸颤了颤，冒出一段断续的声音：
“……必须在其渡劫前破其道心……岳掌门亲自主持……青阳派那边……暂时稳住……”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把符纸捏碎，扔进角落。“好家伙，岳天衡亲自带队，还拉了个联盟。就差挂横幅写‘我们合起伙来阴你’了。”
她没急着动。这种事不能瞎冲。她现在要是跳出去对质，等于告诉所有人——我马上要飞升了，快来打我。
她得先搞清楚，到底有几个人想她死。
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几个月的事。玄天宗丢了秘境机缘，大比被人截胡，掌门脸都丢尽了。青阳派虽然也被她坑过，但柳青阳那性子，不屑干这种下作事。
而且……她忽然想到火纹石。
她掏出那块刻了咒印的石头，往里面灌了点灵力。昨夜她设了预警，一旦有人回应她的无字焰讯，就会留下痕迹。
石头亮了一下，显出一道微弱的光路，指向东南方——青阳派边界。
有人回了。
不是正式传讯，只是一缕灵力波动，像随手拍了下石头。但足够了。
柳青阳没参与围剿，甚至可能察觉到了什么，给她递了个信。
“行啊你，装孤剑客还带暗中护犊子？”她笑了笑，“下次真有人围攻你，我踩十脚。”
现在能确定了。主谋是岳天衡，其他势力要么被蒙在鼓里，要么被迫站队。他们想用大阵扰乱她闭关，等她灵力失控，再以“护道”名义出手，名正言顺把她镇压。
美得很。
她站起身，九尾一甩，洞内火焰熄灭。她走出石室，站在崖边看了看天。
云层压得低，风带着湿气。灵气流动还是不正常，像被人掐着脖子呼吸。
她回身，先把剩下的静心香埋进洞府四角。每根香都蘸了净心露，摆成菱形阵。这是她临时改的神识迷障阵，能让探查的人产生错觉，以为她还在调息，实际上时间流速会被拉慢半拍。
“等你们发现不对劲，黄花菜都凉了。”
接着她拿出天音符，往里面灌了一段录音——是她前几天骂玄天宗信使的话：“你们掌门是不是脑子让门夹了？一天到晚派人来烦我。”
她把天音符藏在洞外一棵树后，连上幻阵，设成循环播放。
“爱听不听，反正够吵。”
隐身斗篷她没穿。这玩意儿耐久度太低，金丹后期修士一眼就能看穿。她现在要的不是躲，是骗。
她重新画了虚影分火阵。这次不靠尾巴凝虚影，而是用之前攒的几枚低阶傀儡，每个傀儡手里都拿一块火纹石碎片，分散埋在谷内几个关键位置。
只要有人靠近，傀儡就会自动激活，放出她的气息，再配合幻阵里的录音，足够让人误判她在到处活动。
“本体在哪？我说了算。”她拍了拍手，“你们想围剿，总得先找得到人吧？”
做完这些，她回到石室，盘膝坐下。九尾环绕，赤金火焰在经脉里缓缓流转。
她没闭眼。神识分成八路，分别连着八个傀儡和火纹石预警。只要有一处异动，她立刻就能反应。
外面风更大了。林子哗哗响，一片叶子被吹进来，落在她脚边。
她不动。
半个时辰后，系统突然又弹出来。
【警告：东南方向灵力波动增强，疑似有人接近预警线】
她嘴角一勾。
来了。
她没动傀儡，也没激活防御阵，反而把神识收窄，只盯着东南角那个点。
三分钟后，那股灵力消失了。像是试探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胆子这么小？”她轻声说，“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喝杯茶？”
她伸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包茶叶——上次从玄天宗信使手里抢的，标签写着“百年云雾”，她一直没舍得喝。
现在倒是个好时候。
她取出小炉子，架上水壶，烧水泡茶。水开时白气腾腾，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吹了口气。
“请都请不来，还敢偷偷摸摸？”
她端着茶，神识却猛地扫向西面。
那里有个傀儡刚刚被触发。一道灵力扫过，像是在探查她的气息。
她笑了。
“西边这位，喝茶吗？我不嫌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