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下邳鏖战 友谅被擒
下邳城外的护城河早已干涸，裸露的河床上布满了箭簇与断矛，城墙上的箭孔如同蜂窝，黑黢黢的洞口透着死亡的气息。汉军围城已逾一月，李靖与郭子仪的十余万大军将这座孤城团团围住，连一只鸟雀都难以飞出。
中军大帐内，李靖手持令旗，站在舆图前，目光锐利如鹰。郭子仪立于身旁，手指点在西门位置：“李将军，西门城墙经连日轰击，已出现数处裂痕，昨夜探马回报，陈友谅将主力调至东门，似有突围之意，这正是我军强攻西门的良机。”
李靖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陈友谅这是声东击西之计。他知东门地势开阔，易守难攻，故意布下重兵，想引我军主力前往，实则想从防御薄弱的西门突围。传我将令，郭子仪将军率张合、高览、徐宁，于东门列阵，虚张声势，牵制敌军；苏定方、高仙芝、花荣，随本将主攻西门，务必在三日之内破城！”
“遵令！”众将领命，转身大步离去。帐外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汉军阵营中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扛着云梯、推着撞车，朝着西门方向集结，甲胄碰撞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
下邳城内，陈友谅站在西门城楼，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汉军，脸色惨白如纸。一月来，他组织了五次突围，却每次都被汉军打回，麾下四万兵马折损过半，如今只剩下一万余残兵，粮草也快告罄，连守城的滚木礌石都快用尽。
“将军，汉军在西门集结，看样子要全力攻城了！”副将踉跄着跑来，声音带着哭腔，“东门的兵马要不要调回来？”
陈友谅猛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能调！这是李靖的奸计！传令下去，西门守军死战到底，本王亲自在此督战，后退者斩！”
他拔出腰间佩剑，狠狠插在城楼的木板上：“今日便是死，也要拉几个汉军垫背！”
城楼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却难掩恐惧。他们早已累得头晕眼花，手中的刀枪都快握不住，哪里还有力气死战？
黎明时分，汉军的攻城号角吹响，苏定方手持长戟，一马当先冲向西门。他身后的士兵们扛着云梯，踩着干涸的河床，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
“放箭！”城楼上的陈友谅嘶吼着，弓箭手们有气无力地射出箭矢，却大多落在汉军阵前，根本无法阻挡攻势。
苏定方的长戟如同出海蛟龙，拨开迎面射来的箭矢，纵身跃上云梯。他左手抓着梯绳，右手挥戟横扫，城头上的三名守军惨叫着坠楼，瞬间被汉军士兵接住。
“兄弟们，随我杀！”苏定方怒吼一声，踏着云梯顶端翻上城楼，长戟舞动如飞，硬生生在城头上撕开一道口子。高仙芝紧随其后，手中陌刀劈落，将一架试图推倒云梯的城插劈成两半，吓得周围的守军连连后退。
花荣则率领弓箭手在城下列阵，他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城楼，每一箭都精准地射穿守军的咽喉。城头上的弓箭手被他压制得抬不起头，汉军的云梯得以顺利架上城墙。
“杀啊！”徐荣挥舞大刀，带着一队士兵冲上城楼，刀光闪过，两名守军被拦腰斩断，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刀锋一转，又砍翻了试图偷袭的敌军小校。
陈友谅见状，提着大刀亲自冲上城楼，朝着苏定方砍去：“贼将休狂！本王来会你！”
苏定方冷笑一声，长戟迎上，“当”的一声脆响，陈友谅只觉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他心中大骇，没想到苏定方竟如此勇猛，连忙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哪里跑！”苏定方策马追上，长戟直指陈友谅后心。就在这时，三名陈友谅的亲兵扑了上来，用身体挡住长戟。苏定方怒喝一声，长戟横扫，将三人劈成两半，却也让陈友谅趁机逃下城楼。
城下的李靖见城楼已有汉军登城，当即下令：“撞车！攻城门！”
数十名士兵推着巨大的撞车，朝着城门猛冲。“咚！咚！咚！”撞车与城门碰撞的声音如同惊雷，门板上的铁皮被撞得凹陷，木屑飞溅。
张合与高览在东门列阵，故意扬起烟尘，让城楼上的陈友谅误以为汉军主力在此。张合的长枪舞动如梨花，挑飞了数名试图出城侦察的骑兵；高览则指挥士兵架设投石机，将石块砸向城墙，制造强攻的假象。陈友谅果然中计，始终不敢调动东门的兵马，眼睁睁看着西门的防线一点点崩溃。
西门被破的消息传遍全城，陈友谅的残兵顿时陷入混乱。汉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与守军在街巷中展开肉搏。
徐宁的钩镰枪最为灵活，枪尖勾住一名守军的脚踝，猛地一拉，将其绊倒在地，随即一枪刺穿胸膛。他率领的士兵结成小阵，在狭窄的街巷中互相掩护，稳步推进。
新文礼与魏文通这对猛将并肩作战，新文礼的铁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鞭落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魏文通的青龙刀则大开大合，刀光所过之处，守军成片倒下。两人如同两头猛虎，从西门一路杀向府衙，沿途的守军根本无法抵挡。
窦一虎虽容貌粗犷，却心思缜密，他带着一队士兵抄小路绕过主战场，直扑陈友谅的府邸。府邸外的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手中的铁棍砸得脑浆迸裂。窦一虎一脚踹开府门，怒吼道：“陈友谅，出来受死！”
此时的陈友谅正躲在府内的密室，听闻府门被破，吓得魂飞魄散。他身边的亲兵架着他，想从密道逃跑，却被窦一虎堵个正着。
“陈友谅，哪里跑！”窦一虎挥舞铁棍，将两名亲兵砸成肉泥，铁棍直指陈友谅的咽喉。陈友谅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颤声道：“饶……饶命……我愿降……”生死之间，他终究还是怕了！
窦一虎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揪起，用绳索捆了个结实：“早干嘛去了？现在投降，晚了！”
府外的厮杀仍在继续，但胜负早已注定。花荣的箭矢精准地射杀了负隅顽抗的敌军头领，高仙芝的陌刀劈开了最后一处抵抗的宅院，苏定方则率领士兵肃清残敌，街巷中到处是守军的尸体与丢弃的兵器。
东门的张合与高览得知西门已破，当即下令攻城。早已人心涣散的东门守军根本无心抵抗，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张合一马当先冲进东门，与西门杀来的汉军汇合，两座城门的汉军如同两股洪流，在城中心交汇。
正午时分，下邳城的厮杀渐渐平息。李靖与郭子仪并辔进入城内，看着街巷中倒伏的尸体与插满汉军旗帜的房屋，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这场攻坚战，汉军虽胜，却也折损了近万将士，每一步推进都沾满了鲜血。
“将军，陈友谅已被窦一虎擒获！”亲兵来报，将五花大绑的陈友谅推到二人面前。
陈友谅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枭雄模样？他瘫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李将军，郭将军，饶命啊……我愿归降，愿为大汉效力……”
李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陈友谅，你勾结世家，反叛朝廷，困守孤城，负隅顽抗，手上沾满了汉军将士的鲜血，如今才想投降，晚了！”
他转身对亲兵道：“将陈友谅打入囚车，严加看管，不日送往沛国，交由陛下处置！”
“是！”亲兵上前，将陈友谅拖了下去。陈友谅的哭嚎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街巷深处。
郭子仪望着城头上飘扬的汉军大旗，感慨道：“李将军，下邳一破，徐州已定，此战之功，当属将军。”
李靖摇头：“非也。若非郭将军及时北上，若非诸位将军奋勇拼杀，单凭本将，断难如此迅速破城。此战之功，是全体将士的功劳。”
他看向苏定方、高仙芝等将，眼中露出赞许：“诸位将军今日皆有大功，待奏请陛下，定当论功行赏！”
众将齐声应道：“谢将军！”
阳光透过硝烟，照在下邳城的街道上，将血迹斑斑的石板染成金色。汉军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脸上虽带着疲惫，却难掩胜利的喜悦。
下邳城破，陈友谅被擒，徐州的战事终于落下帷幕。李靖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连绵的汉军大营，心中清楚，这并非结束——兖州的袁绍与曹操仍在虎视眈眈，江东与荆州的战事也已箭在弦上。但他毫不畏惧，有麾下这些勇冠三军的将领，有十万精锐的汉军，何愁天下不定？
城楼下，窦一虎正擦拭着铁棍上的血迹，苏定方的长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花荣的箭矢已重新装回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