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九捏着个饺子，听着电视里的早间吐槽新闻发出一声冷笑。
\"真不明白他们老用这种下作手段图什么，\"林宵往嘴里塞了个饺子，含糊不清地说，\"跟往人身上吐口水似的，恶心人又伤不着人。\"
电视里主持人正用夸张的语调念着稿子：【自从昨天破晓本人作为参赛者夺得冠军后，网友纷纷表示有黑幕！SS级英雄下场打S级比赛算什么本事？而官方至今没有正面回应，于是压力都给到了破晓...】
【要我说啊~】主持人突然切换成阴阳怪气的腔调，【某些人就是酸！人家破晓能扶老奶奶过马路破格晋升S级之后又莫名其妙破格升SS级，现在发现履历上还缺个冠军，临时参赛镀个金怎么了？你行你上啊~】
苏九的瞳孔中突然开始闪现数据流。林宵赶紧用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别黑他们啊！越抹越黑懂不懂？说不定就等着你出手呢！\"
数据流渐渐熄灭，苏九\"砰\"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但这说的也太难听了！\"
路西法微微皱眉。
\"拿钱办事罢了。\"林宵无所谓地耸耸肩，\"未必是坏事，至少说明...\"
话没说完，露茜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早餐。她把餐具放进厨房，眨巴着大眼睛提议：\"九儿姐，要不我放学去蹲那个主持人？\"
感受到路西法投来的警告目光，露茜立刻吐了吐舌头，抓起书包就往外跑：\"我...活跃气氛嘛！上学去啦，拜拜~\"
苏九泄气般地叹了口气，黑发垂落在她无精打采的脸颊旁，双眼黯淡无神。她机械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饺子，完全没了往日的精干，自从她这些天没去地狱开始，一直是这个样子。
路西法放下筷子：\"地狱那边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苏九下意识地点点头：\"我完全想不出该怎么设计一个能自动筛选该下地狱之人的东西...\"
她突然用双手捂住头，黑发从指缝间滑落：\"完！全！没！有！头！绪！\"
\"你可以问问林宵，\"路西法微微歪头，暗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困惑，\"他的故乡不是有套完整的地狱审判体系吗？\"
苏九抬起头，用将信将疑的神色看向林宵。但表情明显不抱什么希望——古老的神话能给她什么解决方案？
林宵挠了挠头：\"呃...我们那边的神话是所有人死后都要去地府报到的，跟咱们设置的运作模式不太一样。\"他努力回忆着，\"而且有本生死簿，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阳寿和一生善恶...\"
苏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猛地坐直身体：\"等等，你是说地府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能实时监控并记录人间所有人的行为？\"
林宵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概念。\"
\"那记录机制是怎样的？\"苏九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是实时记录人的行为，还是...\"
林宵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主流说法应该是人从出生起，一生的轨迹就被预设好了，包括死亡的方式和时间。\"
\"这...\"苏九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去。她撇了撇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格外稚气：\"这个设定对我确实没什么帮助...要实现这个，我恐怕还得当这个世界的意志代理人才行...\"
路西法罕见地露出震惊的表情，暗红的眸子微微睁大：\"如果这是真的...你们那边的'神'...或许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神。\"他轻声感叹，\"相当于从零创造一个毫无漏洞的现实世界...简直难以想象。\"
餐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叮当跳上餐桌，好奇地嗅了嗅路西法面前的茶杯。
不过...\"林宵突然眼睛一亮，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击，\"咱们虽然不能创造规则，但可以钻规则的空子啊！\"
\"别卖关子了，快说！\"看着胸有成竹的林宵，苏九的双眼充满了期待。
\"露茜的断臂啊！\"林宵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它不是能吸收恶念吗？我们可以用它来筛选信息，再反向追踪！这样是不是简单多了？\"
苏九愣住了，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好像...真的可行！虽然恶念不一定会付诸行动，但通过语言信息确实能筛选出实际犯罪行为...\"
\"没错！再加上这个世界现有的犯罪记录，等人过世后直接审一遍——是被冤枉还是罪有应得，该追查哪些漏网之鱼，不就一目了然了？\"
苏九下意识地点点头，思考着什么。
\"或许...我们该设立一个地狱调查局？专门负责筛查现实世界谁该下地狱？\"林宵突想起了某个电影。
路西法挑了挑眉：\"艾瑞克斯那家伙...还真有就业的机会？\"
\"啊！要这么说的话...\"林宵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能干这活儿的人还真不少！\"，想着都能拉哪些壮丁。
\"好了好了，我先去忙了，你们慢慢商量。\"苏九立即恢复了干劲，转身就要走，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对了林宵，关于地狱的设定资料你那边收集得怎么样了？\"
林宵这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完全没关注小说的事。他掏出手机，看着那个帖子显示99+的未读消息...
\"没...没什么人回复啊...\"他心虚地划拉着屏幕，\"有好的建议我一定第一时间发给你。\"他现在只想赶紧开溜去打游戏！
苏九眯起眼睛，掏出通讯器快速刷了几下，冷笑一声：\"行啊，就让我一个人熬夜搞建设呗，你们俩就好好玩游戏。\"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林宵尴尬地挠了挠头。
正准备去电脑前的路西法突然僵在原地——苏九那句\"你们俩\"让他猛然意识到，好像自己才是这个计划的发起者，但熬夜干活的是苏九，出谋划策的是林宵...而他，堂堂地狱之主，几乎是全程划水...
一种久违的、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路西法暗红的眸子罕见地闪过一丝愧疚，目光落在林宵手中的通讯器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向来优雅从容的地狱之主难得地有些局促，\"我们两个...还是先把资料整理一下吧...\"
林宵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路西法略显尴尬的眼神。
他哪见过这样的路哥？
嘴唇蠕动了几下，只说出了一个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