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浩不再耽搁，转身快步穿过走廊，没有惊动大厅里的人，从饭店的后门悄然离开。
赵鹏留在饭店维持秩序并保护众人，我们只叫上了守在车边的阿豪手下两个最精干的兄弟开车。
夜色已深，街道上霓虹闪烁。
车子飞快地驶向“飞越网络”旗舰店。
车内气氛凝重。
“浩子，有把握吗？”我沉声问。
“对方很强，但我们的防御体系也不是纸糊的。”
张浩眼神专注，手指已经在随身携带的微型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幽光映着他冷静的脸。
“只要不是物理入侵机房，在网络层面，我有七成把握揪住他的尾巴，至少把他赶出去！前提是，我们回去得够快！”
“再快点！”我对开车的兄弟吩咐。
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加速飞驰。
飞越网络旗舰店·核心机房，晚8点45分。
旗舰店早已结束营业，卷闸门紧闭。
只有巨大的“飞越网络”Logo在夜色中散发着幽红的火焰光芒。
我们从后门专用通道直接进入。
机房位于网吧最深处，厚重的防火门后，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几度，只有服务器风扇低沉的嗡鸣和指示灯规律闪烁的幽光。
巨大的机柜排列整齐，如同沉默的钢铁卫士。
张浩一进来，立刻扑到主控台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屏幕上，复杂的代码如同瀑布般飞速滚动，各种监控窗口弹出，曲线图剧烈波动。
“怎么样？”我站在他身后，紧盯着屏幕。
“还在！”张浩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这家伙耐心真好，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的蜜罐起作用了！他咬钩了！正在扫描我伪造的那个‘高V土豪玩家’的数据包！追踪程序已经启动……正在解析跳板路径……一层……两层……妈的，第三层跳板！在香港的节点！”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香港？
事情比想象的可能更复杂。
“反向渗透！注入追踪木马！”
张浩低吼一声，手指敲下回车键。
屏幕上瞬间弹出无数个命令提示符窗口，数据流疯狂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房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风扇的嗡鸣。
空气仿佛凝固了。
阿豪的两个兄弟守在机房门口，神情警惕。
突然，张浩猛地一拍桌子：“抓到了！最后一个跳板！Ip地址锁定！物理位置……在……h市？城西？老码头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
“老码头？！”我瞳孔骤缩。
又是老码头！
李明那个加密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
难道是他？他手下有这种级别的黑客？
“不对！”张浩紧接着又否定了。
“这个Ip……是虚拟的！通过那个废弃仓库的某个非法接入点做跳板！真正的源头……还在后面！对方发现追踪了！正在强行断开！”
屏幕上一个监控窗口突然爆红！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被张浩立刻静音）！
“他想跑！”张浩手指更快。
“加固防御！封死他所有退出的端口！启动数据包标记！快！”
又是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两股无形的洪流在激烈碰撞、绞杀。
几秒钟后，如同潮水退去，所有的异常波动瞬间消失。
屏幕恢复了相对平稳的状态，只剩下防火墙日志在刷刷滚动，记录着刚才那场无声的、惊心动魄的攻防战。
张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我立刻问。
“跑了。”
张浩抹了把汗，语气带着不甘，但眼神却亮了起来。
“最后关头，他自爆了几个肉鸡节点，切断了所有联系，像壁虎断尾。很果断，很专业。”
“没抓住？”我有些失望。
“没抓住人，但是……”
张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着屏幕上一条被特殊标记的数据流。
“我在他最后传输的一个伪装成普通心跳包的数据里，植入了一个微型的、被动触发的追踪标记程序。只要他再次使用同一套工具或者连接同一个控制服务器，哪怕只是发送一个字节的信息，我这边立刻就能报警并尝试二次定位！而且，我截获了他试图窃取的部分‘蜜罐数据’的片段，虽然都是假的，但分析这些数据的结构和他的窃取方式，能反推出他的一些工具特征和习惯。这家伙，绝对不是李明手下那些土鳖能比的！是职业的，而且很可能受雇于人！”
职业黑客！受雇于人！
目标是我们“传奇”的玩家数据和充值记录！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
李明和周琦或许会搞破坏、搞恐吓，但雇佣这种级别的黑客来窃取核心商业数据？
这更像是有实力、有野心的竞争对手的手笔！
会是谁？本地的其他网吧联盟？还是省外甚至更远的、觊觎“传奇”代理权的势力？
“能查雇佣来源吗？”我沉声问。
“很难。”张浩摇头。
“这种交易通常通过暗网，用无法追踪的虚拟货币结算。不过，我会持续监控那个追踪标记，并深挖截获的数据特征，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另外，我会立刻升级数据库的加密等级，增加几道更隐蔽的访问权限验证，把‘蜜罐’做得更逼真。”
“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浩子，干得漂亮！今晚多亏你反应快。服务器没出事就是万幸。这件事，暂时保密，仅限于我们几个知道。对手在暗，我们在明，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张浩郑重点头。
危机暂时解除，但阴影更深了。
我们面对的敌人，似乎比想象中更多，手段也更隐秘、更高端。
回到“老关东”饭店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半。
庆功宴接近尾声，但气氛依旧热烈。
夕悦和林敏正组织大家玩一些小游戏，抽奖，发放一些印有“飞越网络”Logo的小纪念品（钥匙扣、鼠标垫等），努力维持着欢乐的氛围。
看到我和张浩回来，林飞立刻迎了上来，眼神询问。
我微微点头，示意回去再说。
夕悦也投来关切的目光，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哟，我们的大功臣和技术总监回来啦？”林飞故意大声嚷嚷，缓解气氛。
“啥技术难题啊？这么快就搞定了？来来来，自罚三杯！”
“小问题，处理完了。”
我笑着接过林飞递来的酒杯，对大家举杯：“不好意思，临时有点技术上的小状况，耽误大家兴致了！我自罚一杯！”
说完，爽快地干了一杯。
“越哥辛苦！”
“张总监牛逼！”
气氛再次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