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没有装药的演习弹，但那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声，依旧掀起了漫天的尘土和浓烟。
整个山谷都在剧烈地颤抖。
爆炸产生的浓烟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呛得人睁不开眼，到处都是黑虎士兵的咳嗽声和惊叫声。
孤狼b组的成员们看着下方的“人间炼狱”，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史大凡咽了口唾沫，“这就是‘炮火覆盖’？这也太爽了吧！”
“这叫信息化联合作战，外科手术式打击。在现代战争里，炮兵老大哥才是永远的神。”耿继辉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同样激动的心情。
林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被浓烟和混乱吞噬的营地，眼神深邃。
直到炮火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
“记住这一刻。”他沉声对身边的战友们说，“特种兵，不是只懂得单打独斗的莽夫。我们是插在敌人心脏上的尖刀，但有时候，我们也要学会，怎么给这把尖刀，接上一根撬动地球的杠杆。”
“善用支援，才是王道！”
丛林深处，黑虎特种大队的临时驻地，一片死寂。
这不是战斗后的那种死寂，而是带着憋屈和愤怒的沉默。
几十个顶尖的特种兵，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身上的作战服还沾着泥土和草屑，但他们头顶上冒出的那缕缕黄色烟雾，却宣告着他们已经“阵亡”。
就在十分钟前，他们还在有条不紊地构筑防御工事，巡逻放哨，炊事班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午饭。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几发模拟炮弹的落点数据就通过导演部，精准地发送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单兵终端上。
系统判定，炮火覆盖，全员阵亡。
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就被一锅端了。
这对于一向自诩为西北狼王的黑虎大队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妈的，这打的什么仗！憋屈！”一个三级士官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手背都蹭破了皮。
“连人都没见到，就没了？我不服！”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的坐标怎么可能泄露？”
队员们怨声载道，负责警戒的参谋长袁川脸色铁青，一遍遍地检查着防御布置，想找出漏洞，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丛林边缘的灌木丛一阵晃动。
林辰带着孤狼b组的成员，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他们身上没有半分杀气，装备收得整整齐齐，就像是来友好访问的。
“刷！”
所有黑虎队员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那眼神，要是能杀人，林辰他们估计已经被凌迟了。
“就是你们干的？”一个黑虎队员站了起来，捏着拳头，关节咔咔作响。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辰却没看他，目光直接落在了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肩上扛着上校军衔的中年军人身上。
那人虽然也坐在地上，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即使头顶冒着“阵亡”的黄烟，气场依旧强大。
毫无疑问，他就是黑虎大队的最高指挥官，雷克明。
林辰走到雷克明面前，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雷大队，狼牙特战旅，孤狼b组组长林辰，前来报到！”
雷克明缓缓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很年轻，但眼神沉稳得不像话。
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扫了一眼林辰身后的孤狼队员，每个人都精神饱满，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自信。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雷克明开口了，声音低沉有力。
“报告，我们用了点取巧的办法。”林辰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端掉了你们一个物资中转基地，从他们的内网里，找到了你们的驻地坐标。”
这话一出，周围的黑虎队员们顿时炸了锅。
“我靠！搞情报的？”
“我说怎么可能，这他妈是作弊！”
“打仗还有这么打的？不跟我们正面刚，玩阴的？”
“都给我闭嘴！”雷克明猛地一声低吼。
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个头比林辰高出半个头，压迫感十足。
但他没有发火，反而对林辰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有欣赏，也有无奈。
“输了就是输了，现代战争，情报战本就是重中之重。我们输在技不如人，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他转向自己的队员，厉声说道：“都给我把那副死了爹娘的表情收起来！打仗输了，就从对手身上学！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一样，黑虎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被这么一训，黑虎的队员们虽然依旧不爽，但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雷克明这才重新看向林辰，主动伸出手：“雷克明，黑虎大队长。”
林辰伸手与他握了握：“林辰。”
“我听高大壮那个老小子提过你，说你是他们狼牙的宝贝疙瘩。”雷克明松开手，指了指身边的参谋长，“袁川，我的参谋长。”
袁川对林辰点了点头，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总算没了刚才的敌意。
“说起来，总参的任副总长前两天还跟我念叨过你。”雷克明的话里带着几分探究，“说你在东南军区的演习里，表现很抢眼。”
林辰谦虚道：“首长过誉了，都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雷克明摆了摆手，邀请道，“走吧，去我帐篷里坐坐。虽然‘阵亡’了，但茶还是有得喝的。”
指挥帐篷里，勤务兵很快泡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菊花茶。
雷克明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既然拿到了我们所有的部署情报，为什么不直接去端我们的蓝军总指挥部？反而跑到我这个前沿阵地来？”
“那不是个更划算的买卖吗？”
林辰端起茶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慢慢说道：“雷大队，我打掉你们，导演部最多判定你们暂时退出战场。我要是把蓝军总指挥部给一锅端了，这场演习，估计明天就得提前结束了。”
雷克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辰的意思。
“你小子……是嫌演习结束得太快？”
“是。”林辰坦然承认，“演习嘛，总得打个三五天，让大家都活动活动筋骨。我以前在学校兼修过经济学，知道这么大规模的演习，人吃马嚼，油料弹药，每一分钟都是在烧钱。这要是两天就打完了，前面花的那些准备经费，不就亏了？”
“噗——”
雷克明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别人打演习想的是怎么赢，他倒好，开始算起了消耗账，还想着怎么让演习的“性价比”更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