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赵晓惠气得胸口起伏，一把又将菜刀抓了起来，“拉动就业？靠逼良为娼拉动就业？！”
赵瑞龙看着那刀锋，腿都软了，带着哭腔道：“我说姐！亲姐！你把这玩意儿放下行不行！我看着瘆得慌！”
“真……真没逼她们，她们一年可没少挣钱，基本一两年就财富自由了，一个个都积极的很，用得着我逼吗？”
“况且，人都是老杜联系的，具体我真不清楚！”
“怎么了？是被扫黄了？不可能啊，吕州谁他妈敢扫我的场子？”
“扫黄？”赵晓惠被他的话气得差点笑出来，“你可真敢想！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赵瑞龙一脸茫然：“不然呢？还能是多大的事？”
赵晓惠看他这副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又问：“那凯撒皇宫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就是平时没事，几个朋友凑在一起玩玩的地方嘛……”赵瑞龙嘟囔着。
“玩玩？那是赌场！”赵晓惠终于吼了出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丢不丢人！省委书记的儿子，搞这些东西！你不要脸，爸还要脸！”
赵瑞龙也被骂出了火气，梗着脖子道：“谁说是我搞的！都是老杜他们搞的！我就是……就是提供了个地方，收点租金而已！”
“租金？”赵晓惠冷笑，“收了多少？”
“没多少……一个月就几万块……”赵瑞龙眼神飘忽。
赵晓惠直接又拿起了菜刀：“你老实交待，美食城一年给你分多少钱？”
赵瑞龙小心翼翼的说道：“……三四千万……”
“三四千万？”赵晓惠声音冰寒。
赵瑞龙一哆嗦，改口道：“……五六千万……”
“五六千万？”
“……七八千万！”
“到底多少！一次给我说清楚！”赵晓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赵瑞龙咽了口唾沫，垂下脑袋，声如蚊蚋：“……两年……分了一个亿……”
“一个亿？！”赵晓惠气极反笑，“一个亿！什么样的美食城能给你分一个亿？那美食城是印钞厂吗？！”
“啊？你还敢说别的你没参与！人家是把所有脏钱的分红，都塞到你这美食城里了！”
赵瑞龙又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一个亿里绝大部分来自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嘟着嘴，有些不以为然：“哎呀，姐，不就是擦点边嘛……至于发这么大火吗？规矩又不是我定的……”
赵晓惠冷笑道：“擦点边？”
“强迫卖淫，开设赌场……这都是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
“要是逼出了人命，所有这些债，最后都得算在你赵瑞龙的头上！算在我们老赵家的头上！”
赵瑞龙脸色微微一变：“出……出人命了？不能吧？我打电话问问老杜！”
他说着就要去摸手机。
“问个屁！”赵晓惠厉声喝止，“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跟那个姓杜的，还有吕州那帮人有任何来往！”
赵瑞龙也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姐！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赵晓惠看着他那副依旧一脸纨绔样子，心中一片冰凉。
“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去汉东，去找祁同伟！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去问他！”
“祁同伟？”赵瑞龙一听这个名字，猛地跳起来，“怎么又是这个瘟神？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赵晓惠冷冷地看着他：“他说了，你要是不去，他就派人来京城，请你回去。”
赵瑞龙色厉内荏地叫道：“他敢！他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你猜他敢不敢？”赵晓惠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赵瑞龙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知道，那个活阎王，是真敢！也真能干得出来！
自己这个省委书记儿子的身份在别人眼里有用，在祁同伟那里，就失效了！
“我……我找爸去！”赵瑞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瑞龙！”赵晓惠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找爸干嘛？让他庇护你？让他给祁同伟打招呼？你让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听姐一句劝，现在只有去找同伟，他是在帮你！除非你执迷不悟，非要害了自己，害了咱们整个赵家！”
赵瑞龙还在嘴硬，试图为自己开脱：“至于吗……不就开了个青楼赌坊嘛……我最多算个幕后股东，经营我又没参与……”
“你怎么还不明白！”赵晓惠终于爆发了，声音里带着绝望，“这种事，别人干，或许是小事一桩！”
“但你不行！你是什么身份？！你是赵立春的儿子！一旦事情彻底败露，或者被有心人利用，你让爸怎么办？”
“再说了，你真以为爸能在汉东当一辈子土皇帝吗？！”
赵瑞龙愣了一下，随即又嘟囔了一句：“别那么紧张嘛，不还有邹家老爷子嘛。”
赵晓惠一怔，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他也干不了一辈子！”
言罢，她不再给赵瑞龙反驳的机会，直接命令道：
“现在！立刻！去换衣服！我陪你一起去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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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瑞龙一路忐忑地飞到汉东，真见到了祁同伟，了解了事情的情况，悬着的心反而落下来几分。
原来不过是被祁同伟这个瘟神察觉到了一些苗头，他还真当老杜他们搞出来多大的动静来呢！
按现在来看，只要祁同伟不铁了心要办他，天就塌不下来。
他凑上前，脸上堆起惯有的的无赖笑容：“姐夫，你看……看在梦姐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
“那些个玩意儿，我不开，总有别人开。几千年了，您见什么时候真正禁绝过？”
“说白了，不就是底下人拿来充政绩的由头嘛。”
“您一个副省长、公安厅长，日理万机的，犯得着跟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较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