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脸色一沉，“你们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你说什么！”陈童咬牙切齿道。
周澄本不想多做争论，却又忍不住辩解：“网上那些破事都是尹雪琳搞出来的，跟我无关。而且我还公开了监控视频澄清，要是真想报复沈云溪，我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任由‘她是小三’的谣言坐实。”
陈童思索片刻，虽觉得对方说得在理，仍不服气地嘟囔：“可你三番五次骚扰她、报复她，这总不是假的吧？”
“这点我承认。”周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不是我，又身为她的朋友，当然理解不了，看到杀人犯的侄女，我难免会迁怒。况且，我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听到这番直白的承认，陈童先是一愣，随后反驳道：“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洗白？我看大可不必。现在也就你还揪着她不放，她根本懒得搭理你。”
“她懒得搭理我？”周澄攥紧茶杯，声音不自觉加重，“这是她亲口说的？她有没有说为什么？”
“还用她说？”陈童嗤笑一声，“她又不是在跟你演虐恋剧。”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就算她婶婶杀了你爷爷，你要恨就恨她婶婶，何必迁怒她？调查她身边的朋友，这算什么？我警告你，要是敢泄露我的信息，我一定告到你身败名裂。”
陈童连珠炮似的指责，周澄却只抓住一句话反复追问：“我不想听这些。她到底是怎么在你面前提起我的？”
“从没提过。”陈童讥讽地笑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有过一段，还是从网上看到的。”
周澄神色微颤，又确认道：“你是说，她从来没主动跟你提过我？”
“是啊！”陈童盯着他落寞的表情，愈发疑惑，“你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周澄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酸涩：“看来在她心里，你也没多重要。”
陈童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受伤：“你说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那件事她不好开口吗？”
周澄垂着头，低声呢喃：“确实不好开口啊，，，”
陈童没留意他语气里的异样，追问：“你不也挺理解的吗？”
周澄自嘲地笑了：“我理解？”
“是啊！”陈童继续说，“以前我总觉得委屈，她什么心事都不肯跟我讲。好几次问起初恋，她就一脸落寞，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现在才明白，她不愿回云江，甚至把云江和京北都当成不安之地，一心想躲去没人认识的地方，都是因为，，，，”
“换作是我，亲戚杀了恋人的家人，这段感情根本就是噩梦。我恐怕也会像她一样，不敢提、不敢想，甚至留下心理创伤。”
周澄猛地抬头，眼神急切：“你觉得，她绝口不提我，只是因为她婶婶的事？”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陈童皱眉，“提起你就想起那段悲剧，加上家人的牵连，她连恨都无处宣泄，只能逃避。”
周澄沉默良久，又问：“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恨我吗？”
陈童冷笑：“这还用问？她本来就自责又遗憾，你却把过错全推到她身上，不停纠缠。难不成你还盼着她和你上演虐恋情深？清醒点吧！”
周澄深吸一口气：“一万块奖金和游戏周边，稍后会有人送过来，你等着就行。”
陈童目瞪口呆：“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聊这些？”
周澄不理她，刚准备打开门，却冷不丁听到陈童开口问道：“你该不会还喜欢她吧？”
这句话让周澄的动作一顿，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拉开门离开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陈童望着紧闭的房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场对话的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周澄的问题和态度透着古怪。
她暗暗决定，等回去一定要找沈云溪问个清楚。
回到办公室，周澄瘫坐在沙发里，陈童的话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
原来沈云溪也曾为那段感情感到遗憾？当年的不告而别，竟是因为婶婶犯下的过错，让她无颜面对自己？
这个理由本该早被他想到。
顾沉宴也曾给出过相似的解释。
如今，沈云溪的好友与自己的故交，竟得出同样的结论，这让他恍然意识到，那些追问显得多么可笑，仿佛自己才是最不了解她的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些所谓的“报复”，在旁人眼中或许幼稚至极。
可只有他清楚，那些行为背后藏着的并非恨意，而是被抛弃后的不甘与自我欺骗。
他曾固执地认为，沈云溪的离开是因为从未爱过，却从未想过，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误解了她的选择。
错的是自己吗？是当年太过莽撞，还是潜意识里早有预感，却始终不愿面对真相？周澄望着天花板，无数个疑问在心底翻涌，却找不到答案。
*
沈云溪一直暗自怀疑，陈童被凤翔娱乐邀请参与内测抽奖并非巧合。
完成手头的接稿任务后，她立刻给陈童发消息询问情况。
正巧陈童刚到家，马上拨通视频电话，兴致勃勃地将与周澄在会议室的对话一五一十还原。
听完后，沈云溪语气歉疚：“抱歉，因为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陈童摆摆手，“我可没惯着他，逮着机会就怼。你有所顾忌，但我可不怕他。”
沈云溪轻轻叹了口气：“其实看到邀请消息时，我就隐隐猜到了。只是确认之后，心里还是有些堵。”
察觉到好友语气里的低落，陈童赶忙安慰：“别多想！他就是找我聊了聊，问的问题都莫名其妙。”
“他这人一贯如此。”沈云溪无奈摇头，“上次在云江碰面，就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
陈童沉默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云溪，虽然我明白你有苦衷，但还是有点委屈。你和周澄的事，我居然是从网上知道的。作为补偿，你得请我喝杯奶茶好好赔罪！”
沈云溪被逗笑：“行行行，马上就点。”
陈童顺势追问：“对了，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总感觉你们俩都藏着遗憾，尤其是周澄，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没放下你，，，，，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