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心头剧震，双手接过瓷瓶，只觉得这小小的瓶子重逾千斤！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知道太后娘娘只爱十四不爱老四啊！
就连皇后娘娘这个外八路的侄女看着都比皇上得太后看中呢！谁敢说太后娘娘这不是帮皇后娘娘去除后患呢……
竹息不敢深想，只觉得手里的东西重逾千斤，烫手无比，但多年的忠诚让她压下所有疑问，只沉声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另外，”乌雅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日的雍容，“从哀家的私库里，挑几样上好的血燕、阿胶，一并赐下去。”
“做戏做全套！哀家可是‘关怀备至’的太后！”
“告诉沈贵人，好好养着身子，哀家……盼着她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诞下健康的龙子皇孙。”
看着竹息一脸视死如归地捧着“丹药”和补品退下，乌雅兴奋地搓着手，在殿内踱来踱去。
【沈眉庄啊沈眉庄，哀家可是送了你好一份‘大礼’呢，你可要好好接着啊。】
【华妃，曹琴默……你们的剧本，哀家替你们改了，不用谢！】
【这出戏……接下来，可就更‘精彩’了。】
【哀家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几个月鸡飞狗跳、精彩纷呈的剧情，嘴角咧到了耳根。
“好戏……这才刚刚开场呢！哀家的小板凳和瓜子，得备足咯！”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愉快地转身，继续去研究她那堆“味道独特”的肥皂去了。
月光洒在她离去的背影上，深藏功与名。
鸿慈永祜的后殿，空气里那股混合着油脂、花香和奶香的复杂气味淡了不少。
乌雅正捏着一块凝固成型、温润如玉的米白色肥皂，对着窗外光线仔细端详。
“啧，这卖相，终于从御膳房隔夜米糕升级成……嗯……稍微体面点的隔夜米糕了？”
她又凑近闻了闻，又嫌弃地拿远：“咦……还是有股猪油味，奶香……凑合吧。”
旁边一块刻着精致牡丹花纹、滴了蔷薇香露的皂，倒是让她眉头舒展了些：“这个还行，味儿不冲也不算淡。”
她又拿起一块浅黄色的皂，“嗯！这块加了橘皮的，味儿不错！清新！果然，猪油还得靠香料去腥！”
竹息带着几个小宫女，正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形状歪瓜裂枣、气味奇奇怪怪的皂块挑出来，放在另一个筐里。
一个小宫女忍不住小声嘀咕：“太后娘娘，这些……还能用吗？”
“能用！怎么不能用！”乌雅大手一挥，“洗脚！洗抹布！洗恭桶！物尽其用！哀家这肥皂，除了有些歪瓜裂枣味不好闻，其他也没啥毛病！别浪费嘛！”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猫着腰溜进来，凑到竹息耳边飞快地嘀咕了几句。
竹息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小太监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竹息走到乌雅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娘娘，芦荟那边递了消息，东西……已经放进沈贵人今早的安胎药里了，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
乌雅正在嗅一块薄荷味的肥皂，闻言动作一顿，嘴角瞬间咧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她没回头，只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像是觉得手里的这块香皂不错。
她随手把那块薄荷皂丢给竹息，“哀家瞧着这些香皂都晾干得差不多了，竹息，来，试试这块，咱们看看它的清洁力度怎么样。”
竹息接过皂，心里还在为那颗“假孕丹”七上八下，手上却不敢怠慢，连忙叫小宫女端来一盆清水。
乌雅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亲自示范，“看好了啊！”
她把手在水里沾湿，然后拿起香皂在手心用力搓了几下。
细密洁白的泡沫出现，虽然依旧不如现代工业皂，但比起之前澡豆皂荚之类搓出的稀稀拉拉的泡泡，这已经算是“绵密”级别了！
乌雅把手浸入温水中揉搓，泡沫很快被冲洗干净，她用帕子把水擦干，然后把手举到眼前，凑近闻了闻。
“咦？”她眼睛亮了亮，手上的油腻感确实消失了！摸起来有种很干净的、微微发涩的感觉，手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虽然失败品也很多，但这块看来是成功了。
“成了！真的成了！”
乌雅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举着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清爽气息的手，像举着胜利的奖杯。
果然，咱就是说，穿越三件套肥皂才是最简单的。
只要按流程来，不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会成功的！
“竹息！你摸摸！你闻闻！干不干净？清不清爽？”
虽然不像现代香皂洗完那么滑溜，但比起宫里常用的澡豆和皂角，这清爽度绝对是质的飞跃！
竹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太后的手，又凑近闻了闻，脸上也露出惊讶：“娘娘巧思，这香皂确实……干净清爽，摸着也舒服！”
“那是！”乌雅志得意满，心情大好。
沈眉庄那边“种子”已经种下，香皂这边也初见成效，简直是双喜临门！
“竹息！”乌雅意气风发，大手一挥，“来，把按品相分一分，这些样子周正、气味好的，都给哀家挑出来！包装得高大上一点！对，就用那个描金边的锦盒！哀家要给皇帝和皇后送份‘惊喜’去！”
“把模样周正、颜色均匀、香味儿好闻的，都给哀家挑出来！要最好的！”
竹息连忙应下，带着几个心腹宫女开始分拣。
乌雅背着手在旁边溜达，时不时拿起一块闻闻：“这块茶香的味道不错，给皇帝送去……这块牛奶珍珠粉的，颜色够白，留着……咦，这块牡丹花样式的，适合皇后，给她装上……”
最终，十几个锦盒被精心装好，里面躺着形态各异、散发着草木清冽或淡雅花香的精品香皂。
“好了，”乌雅点了点最上面几个盒子，盒子用的是紫檀木，雕着繁复的祥云纹，“把这些给皇帝皇后送去吧。”
“就说哀家新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洁面净手甚好，让他们试试。”
竹息垂手听着，等着下文。
乌雅却摆摆手，语气轻飘飘的：“行了，就这些。其他嫔妃想要就问皇帝要去？哀家就做了这么些，不够分的。”
竹息心领神会，捧着盒子退下安排。
也是，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指挥做的，除了皇上皇后，就算华妃家里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妾，更不用说其他娘娘了！怎么能用太后亲自做的玩意儿呢！
很快，几个装着“太后手作·纯天然无公害古法香皂”的锦盒，分别被恭敬地送到了万方安和和武陵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