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虚空战场回来的第三天，叶凡才算彻底缓过来。
丹田的混沌衍化鼎还在轻轻转，把最后一点幽冥火毒炼化干净。他摸了摸胸口 —— 上次被刀锋魔首领劈中的地方，结痂刚掉，留下道浅疤，却让他的道心比以前更稳了。
正对着镜子擦灵甲，外门弟子突然来报：“圣子，掌门真人让您去青云殿，说有要事。”
叶凡心里 “咯噔” 一下 —— 青云殿不是常去的地方，一般只有大事才会叫弟子去。
到了殿门口，刚掀帘子就愣了。
除了玄云真人坐在主位，两边还各坐了个老人 —— 一身素白道袍，袖口绣着暗云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股子深不可测的气息。
是常年闭关的太上长老！
“弟子叶凡，见过掌门，见过两位师祖。” 叶凡赶紧躬身行礼，腰弯得比平时低。
玄云真人没让他起来，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放在桌上 —— 是枚令牌，非金非玉，巴掌大，上面刻着盘旋的云纹，磨得光滑，凹进去的纹路里还带着点古旧的包浆。
“叶凡，你在虚空战场护着队伍，还杀了那么多邪魔，给宗门挣了脸面。” 玄云真人的声音比平时沉，“经我和两位师祖商量，赐你这枚‘青云令’。”
他把令牌推过来，令牌入手温温的，比预想中沉不少。
“凭这令牌，你能去悟道崖禁地核心，参悟青云碑三天。”
这话一出，叶凡的手指猛地攥紧了令牌 —— 指节都有点发白。
青云碑啊！
他刚进青云宗的时候，就听外门师兄说过：那是开山祖师留下的宝贝，藏着宗门最根本的传承，多少长老一辈子都没资格靠近，更别说参悟三天了！
“这是宗门最大的荣耀，你得珍惜。” 旁边一位太上长老终于开口，声音像老树皮摩擦，却很清楚，“别光想着学招式，得悟里面的‘道’。”
“弟子定当竭力！” 叶凡赶紧抬头，眼里亮得很，连声音都有点发颤。
三天后，天还没亮，叶凡就起了。
特意找了件干净的素色道袍穿上，用温水仔细洗了脸，连指甲缝都擦干净 —— 不敢带半点杂念。
手里攥着青云令，往悟道崖走。
跟上次激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次的悟道崖，云雾绕着脚踝转，吸进去的气都带着股清甜味，比虚空战场的腐臭味舒服百倍。中央那座青黑色石碑，安安静静立在那儿，比记忆里更高，碑身上的符文好像活了，在云雾里隐隐约约闪。
两位太上长老已经在碑前等着了，闭着眼坐在蒲团上，袖口的云纹随着呼吸轻轻动，没说话，却透着股 “护法” 的庄严。
叶凡没敢打扰，对着青云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 额头碰在青石板上，凉丝丝的，心里反倒踏实了。
然后在碑前的蒲团坐下，深吸三口气，把脑子里的战场画面、队员伤势全赶出去，只留一片空。
“开始吧。”
他对着石碑小声说，指尖输了点灵力，把神识慢慢探过去。
刚碰到碑身的瞬间 ——
叶凡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是怕，是震撼。
没有上次那种被拉入幻境的天旋地转，反倒是一股凉丝丝的劲儿顺着神识往脑子里钻，然后就像突然打开了无数扇门，每扇门里都有东西在跳 ——
是信息流，比秘阁里所有玉简加起来还多十倍！
还带着声音。
像是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说：“天地初开，道生一，一生二……”
是开山祖师的声音！
叶凡赶紧集中精神，“看” 到了画面 ——
好像自己也站在虚空里，手里握着柄没开刃的剑，对着前面的混沌劈下去。风跟着往两边躲，云顺着剑刃转，一下子就把混沌劈成了两半，清的往上飘，浊的往下沉。
“这是…… 开山祖师的剑意？”
他心里嘀咕，还没反应过来，画面又变了。
这次是在丹房里，面前摆着个巨大的丹炉，火不旺，却温得正好。手里捏着草药，往炉里放的时候，能感觉到草药跟天地的气连在一起，炉子里的丹液跟着转，跟呼吸一样顺。
是某位炼丹的祖师！
再往后，画面越来越多 ——
有祖师站在雷里，浑身被劈得冒烟，却笑着悟 “毁灭里藏新生”；
有祖师坐在水里，跟鱼说话，悟 “柔能克刚”；
还有祖师对着一块石头看了十年，悟 “静能生慧”。
这些都不是具体的功法，没有招式，没有口诀，就是 “感觉”——
握着剑的感觉，炼丹的感觉，挨雷劈的感觉，跟石头较劲的感觉。
可偏偏这些感觉，比任何口诀都管用。
叶凡沉溺进去了，连外面的云雾飘到脸上都没察觉。
他的神识像海绵，疯狂吸这些 “感觉”—— 混沌衍化鼎在丹田转得更快，把这些道韵一点点揉进自己的修为里，以前卡在《万化吞天诀》里的 “化道入罡” 关窍，好像有了点松动的迹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升到头顶了，叶凡还闭着眼，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只是他没注意 ——
碑身上的符文，有几道悄悄亮了，顺着他的神识往他识海里钻，像是在传递什么更隐秘的东西，不是传承，倒像是…… 一个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