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市销赃与“肥羊”的觉悟
黑风山深处，一处隐蔽的瀑布之后，被韩小厉开辟成了临时的洞府。水流掩盖了气息和动静，是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他盘点着这次的收获：完整的黑鳞角蟒皮一张、独角一根、蟒筋一条、毒牙毒囊若干，还有那几株年份不错的清心草。这些都是硬通货，价值不菲。
“这么多好东西，总不能烂在手里。”韩小厉摩挲着下巴，“得想办法换成灵石和丹药。”
直接回青云宗坊市肯定不行，王焱估计正等着他自投罗网。他想起以前砍柴时，听一些老杂役提起过，在黑风山另一侧的边缘地带，有一个不成文的“黑市”，专门供一些散修、猎户甚至像他这样有“难处”的宗门弟子交易，鱼龙混杂，但胜在隐蔽。
“就去那里！”
几天后，乔装打扮（其实就是用草木灰抹了把脸，换了身更破的衣服）的韩小厉，背着巨大的包裹，出现在了黑市入口。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矿洞入口，往里走别有洞天，光线昏暗，人影绰绰，交谈声压得很低。
他找了个空位，将蟒皮一角铺开，独角、清心草等物一一摆出，自己则抱着锈剑，缩在角落，努力扮演一个沉默寡言、不好惹的独行客。
一级中阶妖兽的材料很快吸引了目光。不少人围上来问价，但出的价格都偏低，显然是想欺负他“年轻不懂行”。韩小厉牢记说书先生故事里“货比三家”和“沉住气”的教诲，任凭别人怎么说，只是摇头，偶尔报出一个比市场价略高的数字。
就在他与一个锱铢必较的瘦高个修士扯皮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黑鳞角蟒的皮？品相不错嘛。还有独角……小子，运气可以啊。”
韩小厉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锦缎长袍、手持折扇、腰间挂着好几个储物袋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色有些虚浮，眼神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修为约莫在炼气五层左右。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眼神凶悍、修为在炼气四层的随从。
“周少！”旁边那瘦高个修士见到此人，脸色微变，悻悻地退开了。
被称为“周少”的男子用折扇拨弄了一下地上的蟒皮，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些东西，小爷我都要了，开个价吧。”
韩小厉心中警惕，这派头，这排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纨绔子弟。他不想节外生枝，报了一个合理的市场总价：“三百下品灵石。”
“三百？”周少嗤笑一声，合上折扇，用扇骨点了点韩小厉的肩膀，“小子，看你面生，新来的吧？懂不懂这黑市的规矩？我周鹏看上的东西，那是给你面子。一百五十灵石，东西我拿走。”
直接砍一半！强买强卖！
韩小厉心头火起，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抱紧了怀里的锈剑，摇了摇头：“不卖。”
“嗯？”周鹏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黑风集，还没人敢不给我周鹏面子！”他身后的两个随从立刻上前一步，灵压隐隐锁定韩小厉。
周围的人都远远避开，显然对这周鹏颇为忌惮。
韩小厉心念电转。硬拼？对方三个，修为都不弱于他，尤其是那周鹏，炼气五层，打起来自己肯定吃亏。跑？在这矿洞地形里，未必跑得掉，而且好不容易找到的销赃渠道就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对付这种纨绔，有时候示敌以弱，反而能找到机会。
他脸上挤出一丝“惶恐”和“肉痛”，声音也低了几分：“周……周少，一百五实在太低了……这角蟒我拼了半条命才……两百，两百灵石行不行？就当交个朋友……”
他这副“怂包”模样，显然取悦了周鹏。周鹏得意地摇了摇折扇，觉得面子回来了，故作大度地说道：“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一百八十灵石，不能再多了！再啰嗦，一块灵石都没有！”
韩小厉脸上露出“挣扎”和“屈辱”的神色，最终“颓然”地低下头：“……好，就依周少。”
周鹏志得意满，示意随从付钱拿货。随从丢过一个装着灵石的布袋，然后就要去收拾地上的材料。
就在那随从弯腰的瞬间，低着头的韩小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看似无意地抱着锈剑挪动了一下脚步，正好挡在了那随从的小腿前进路线上，同时暗中运转了一丝微弱的“开天”之势，并非攻击，而是制造了一个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绊索”效果。
那随从注意力全在价值不菲的蟒皮上，根本没留意脚下，只觉得小腿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身体顿时一个趔趄，为了保持平衡，手下意识往前一撑——
“嗤啦！”
他腰间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布袋，被旁边一块尖锐的岩石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几块颜色深邃、灵气明显比下品灵石充沛得多的石头，以及一个精致的白玉瓶，从破口处滚落出来！
“中品灵石？！还有……筑基丹？！” 旁边有眼尖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中品灵石！一块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灵石！而那筑基丹，更是炼气期修士梦寐以求的破境丹药，有价无市！
现场瞬间一静。
那随从和周鹏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周鹏，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沉和锐利，死死地盯着韩小厉。他怀疑这是韩小厉搞的鬼！但那小子明明一直低着头，一副怂样……
韩小厉则适时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无辜”，仿佛也被这意外惊呆了，他赶紧把地上的中品灵石和玉瓶捡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递还给周鹏：“周……周少，您的东西……”
周鹏一把夺过，仔细检查了一下筑基丹，发现玉瓶完好，丹药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难看。他阴冷地盯着韩小厉，仿佛要把他看穿。
韩小厉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愈发“惶恐”：“周少，您看……这交易？”
周鹏憋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直接动手抢回已经“交易”出去的灵石，那样他周少的脸就真的丢尽了。他冷哼一声，不再看韩小厉，对随从喝道：“我们走！” 带着一肚子的怀疑和怒火，匆匆离开了黑市。
看着周鹏三人离去的背影，韩小厉掂量着手里那一百八十块下品灵石（虽然被强压了价，但总比没有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哼，想占小爷便宜？让你露点财算轻的！” 他心情愉悦，“不过，这黑市也不能久留了。”
他迅速收拾好，离开了矿洞。并没有直接回瀑布洞府，而是在黑风山外围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小心翼翼地返回。
这次黑市之行，虽然被压了价，但也算解决了销赃问题，得到了一百八十块灵石。更重要的是，他确认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在拥有足够实力前，必须低调，像周鹏这样的麻烦，能避则避。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啊！” 韩小厉感慨。如果他是筑基期，那周鹏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清点着灵石，规划着接下来的修炼。有了这笔资源，足够他修炼到炼气后期了。他决定，暂时不再轻易去黑市，就在这黑风山中苦修，争取早日突破到炼气高阶，甚至……筑基！
然而，韩小厉并不知道，那个离去的周鹏，并没有完全放下疑心。
“去查查那小子的底细。” 周鹏对身边一个随从吩咐道，眼神阴鸷，“一个炼气四层的小子，能独自猎杀黑鳞角蟒？身上肯定有秘密！找到他，盯住他！”
新的麻烦，如同阴云，再次悄然向韩小厉汇聚。而我们的“跑路郎君”，此刻正抱着锈剑，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快感中，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尚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