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艾拉瑞亚,光明大教堂最深处的祈祷室内。
尤利西斯枢机主教看着面前单膝跪地、铠甲破损、脸色苍白的雷克斯,以及他递交上的、关于沉寂平原行动失败的详细报告,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与睿智的脸庞,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祈祷室内弥漫的低气压,让随侍的神官们都屏住了呼吸。
“损失精锐审判官十七人,圣殿骑士四十三人,战斗神官九人,小型护卫舰三艘……‘神之匙’碎片被阴影异端夺走……空间崩塌,被迫使用紧急传送卷轴撤离……”尤利西斯的声音缓慢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雷克斯审判官长,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案?”
雷克斯深深低下头,耻辱和愤怒让他的拳头攥得发白:“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甘受任何惩罚!但那股阴影……尤其是那个手持奇异圣杯的首领,他的力量极其诡异,能吞噬圣光,掌控阴影,并且……他似乎能一定程度上稳定沉寂平原的空间结构!还有凋零殿堂的疯子,他们根本不在意碎片,只想制造混乱!”
“手持圣杯……稳定空间……”尤利西斯眼中精光一闪,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起来吧,雷克斯。此次失败,非你一人之过。那股阴影的力量和手段,确实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估。伊桑的判断是对的,他们是我们前所未见的、真正的心腹大患。”
就在这时,祈祷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纯白长袍、手持镶嵌着巨大水晶法杖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他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但双眼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星空,正是教廷地位尊崇、极少露面的【先知】——埃拉基乌斯大师。
“先知大人。”尤利西斯和雷克斯都微微躬身行礼。
埃拉基乌斯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尤利西斯手中的报告上,轻轻叹息一声:“沉寂平原的涟漪已然平息,命运的轨迹因那块碎片的归属而偏转。阴影,获得了一把危险的钥匙。”
“先知大人,我们该如何应对?”尤利西斯急切地问道。
埃拉基乌斯抬起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缓缓划动,点点星辉凝聚,勾勒出一幅模糊的、不断变化的图景: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由无数齿轮和管道构成的奇异金属平原,天空中悬挂着三颗颜色各异、缓缓旋转的太阳。图景中央,一道巨大的、由光与暗交织而成的漩涡正在缓缓开启,漩涡周围,隐约可见数道模糊的身影正在对峙。
“钥匙……不止一把。”埃拉基乌斯的声音空灵而悠远,“当三颗异色太阳同时悬于‘机械荒原’的天顶,当光与暗的漩涡在‘齿轮之心’处开启,最终的门扉……将显现其真正的入口。阴影已得其一,另外的碎片……亦将陆续现世。争夺……才刚刚开始。”
图景消散,埃拉基乌斯的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加快寻找其他的‘钥匙’……警惕来自星空的窥视……光与暗的平衡,已到了最微妙的时刻……”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彻底消失。
尤利西斯和雷克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凝重。
“机械荒原……齿轮之心……”尤利西斯喃喃自语,迅速在脑中搜索着教廷浩如烟海的古老记载,“传令!启动‘星尘’计划,动用所有资源,搜寻与‘机械荒原’、‘齿轮之心’以及‘异色太阳’相关的一切信息!通知伊桑,‘圣裁之剑’的战略目标调整,优先搜寻其他‘钥匙’碎片!同时,向银月联邦和圣罗兰帝国发出最高级别的机密照会,我们需要共享关于‘门扉’和‘钥匙’的情报!”
教廷这台庞大的机器,因为先知的预言,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目标直指下一个可能出现的“钥匙”碎片所在地——机械荒原。大陆的焦点,即将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