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金志勇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行动如常。我盘算着,是时候兑现之前的承诺,带他和金明哲、柳山虎、姜海镇、郑东元这几个北棒子,去看一下他们心心念念的亲人。
这天晚饭后,廖伟民就找了过来。
“老板,船路已经联系妥了。出发地点定在绿岛市。对方说了,一周之内,随时可以动身。”
我把几个北棒子兄弟都叫来,吩咐他们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上午飞绿岛。
这几个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汉子,一听说要去南棒国,眼神瞬间都亮了起来。
尤其是金志勇和金明哲两兄弟,听说很快就有可能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兴冲冲地便回房收拾行装去了。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我、柳山虎和廖伟民三人。我注意到柳山虎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便开口问道:“老柳,看你像是有心事?你有什么顾虑?”
柳山虎沉吟道:“老板,这回去南边,“老板,不瞒您说,这回去南边,我在想……我是不是单独走更稳妥些。”
“早年我在那边执行过特殊任务,身份比较敏感,怕万一被官方盯上,会连累大家。”
我直接摇头,语气坚定:“不行。要去一起去,要回一起回。枪林弹雨我们都闯过来了,还怕南边是龙潭虎穴不成?”
柳山虎见我态度坚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终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廖伟民也上开口道:“老板,这趟我也跟着吧。家里的事,我已经交代给建南了,他会盯紧的。”
走线、是我的老本行,熟门熟路。南棒国前些年我也去过几次,当地还认识几个信得过的朋友,找起人来总比你们摸索要强得多。”
我点头应允:“行,那你就辛苦一趟。都去准备吧,明早准时出发。”
安排妥当后,我回到主卧。欧阳婧刚把玩累了的张一鸣哄睡着,交给保姆之后轻轻带上儿童房的门。
陈灵则已经在衣帽间里帮我整理出行要带的衣物。欧阳婧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看这架势,明天又要出门了?”
“嗯,”我揽过她的肩,“我答应过志勇他们,带他们去南棒国寻亲。”
“要去多久?”
“现在还说不好,看事情顺不顺利,但我一定尽快回来。”
我轻轻抱了抱她,随即转头对正在收拾行李的陈灵笑道:“灵儿,动作快点儿,收拾完和婧婧一起去泡个澡。今晚啊,我给你们俩松松土。”
陈灵闻言,脸一红,娇嗔地白了我一眼,低声啐道:“没个正经!” 但手上折叠衣物的动作,却不自觉地明显加快了。
翌日清晨,我神清气爽地醒来,看着身旁仍在熟睡、相拥而眠的欧阳婧和陈灵,不由得一笑。
洗漱后我来到餐厅,发现众人早已在等我。我不禁失笑:“就算急着见亲人,也不用这么急吧?飞机又不会提前起飞。”
众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不少。一起用过早餐后,廖伟民安排了两台车送我们去机场。
车子驶出庄园大门,没开出多远,却被一个突然从路边窜出的年轻人挥手拦住了去路。
坐在副驾驶的柳山虎转头对我低声道:“老板,看着眼熟,好像是上次在九思台球厅里,被瞿阳挟持的那个年轻人。”
我点点头,几人下了车,那年轻人见状,立刻提着一个果篮,快步迎上前来,神色恭敬中带着感激,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张老板,您好!冒昧拦车,实在抱歉。我叫向九思,是九思台球厅的老板。”
“上次我欠了瞿阳高利贷,被他往死里逼,要不是您端掉瞿阳的团伙,我现在坟头草都两丈高了。这点心意请您收下。”
对柳山虎微微颔首。柳山虎上前接过了果篮。我语气平和地说:“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水果我们留着路上吃。我们还要赶飞机,你就先回去吧,以后好好经营。”
向九思连声应着,恭敬地退到路边,一直目送我们的车辆远去。
下午一点多,我们一行顺利抵达鹏城机场,登上了飞往绿岛的航班。傍晚时分,飞机降落在绿岛市机场。廖伟民先找了一家地道的海鲜排挡解决了晚饭,随后入住了一家离码头不远、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宾馆。
安顿下来后,廖伟民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向我们通报情况:“老板,已经和蛇头对接好了。凌晨四点,有船在3号码头等我们,接我们去公海换船。大家现在抓紧时间休息,另外……我出去一趟,搞点东西防身。”
金明哲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凑近廖伟民压低声音说:廖哥,给我整把1911行不?我就使惯这枪,顺手!
廖伟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想什么呢?还1911...我这是去搞几把匕首防身用!南棒那边对枪支管得极其严格,一般人根本搞不到,有匕首防身就够了。
凌晨三点,廖伟民按响我和柳山虎的房门。我们提着行李开门,发现其他人早已整装待发。
在廖伟民带领下,一行人步行前往码头。夜色中,隐约可见几拨人影和我们一样,正悄然向码头方向移动。
船在夜色中缓缓靠近码头,船身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廖伟民快步走向一个蹲在缆桩旁抽烟的黑瘦男子,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对方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点了点头。廖伟民转身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可以上船。
进了船舱之后我们找了一处靠里的位置坐下,陆续又有几拨人上船,各自找角落坐下,彼此间很少交谈,只是偶尔用警惕的眼神快速扫视一下周围。
廖伟民低声告诉我:这些人多是去南棒国打黑工的。那边工资高,干几年攒钱回来盖房做买卖,比一般小老板还强。
就在船只即将启航前,最后一拨人上船,这伙人的气场明显不同。
领头的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他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头发油腻凌乱,似乎很久没有认真打理过,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人,动作协调,眼神警惕,显然是经过训练的手下,他们自觉地分散开,隐隐将壮硕男子护在中间。这五个人选择了一个相对独立的角落坐下。
蛇头确认所有人到齐之后,渔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公海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