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响了三声。
短促，干脆，像钉子敲进铁皮。
陈渊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了一下，三点绿色信号同时闪烁两下——收到。他没说话，只把右臂输出限制推到90%，液压管发出轻微的嗡鸣。
驾驶舱外，厂区东墙的通风口猛地炸开一团黑烟。十几个穿工装的人从管道里钻出来，抬着用废金属焊成的推车，上面堆满撬棍和切割钳。他们动作很快，贴着墙根往三号枢纽跑。一人中途摔了一跤，工具哗啦散了一地，但他立刻爬起来，抱起最重的那根撬杆继续冲。
城邦守卫的巡逻车刚转过街角，喇叭还没喊出第一句警告，供水组就动手了。
主阀关闭的瞬间，整条街区的蒸汽喷口齐齐一颤。原本稳定输送热能的粗管开始剧烈抖动，发出“咔、咔”的闷响。一辆正在加速的装甲车突然熄火，驾驶员拍打仪表盘也没用——冷却系统过载，自动锁死。
通讯塔上的干扰装置同步引爆。监控屏幕雪花一片，指挥中心的调度员对着耳机吼了三遍没人回应。
“干了。”老王蹲在b3通道出口，看着掌心的震动器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高处的了望台，那里本该有守卫站岗，现在只剩一个空椅子被风吹得晃荡。
东区熔炉组切断供能管线后，立刻分兵两路。一路直扑能源中枢侧门，另一路绕向地下配电室。但他们刚拐进c7巷道，头顶的探照灯突然亮了。
两辆后备巡逻车从斜坡冲下来，车顶机枪已经开始旋转。
“散开！”带队的护目镜男人一脚踹翻手推车，金属零件滚了一地。子弹扫过墙面，火星四溅。有人中弹倒下，捂着肩膀缩进排水沟。
守卫的喇叭响起：“所有人原地趴下！重复，原地趴下！违令者按暴乱处置！”
没人动。
也不是完全没动。有个穿背心的年轻人慢慢举起手，但下一秒就被旁边人拽了下去。“你疯了？他们刚才打的是腿，下一轮就是头。”
街对面楼顶，一名狙击手架好枪，瞄准镜对准了人群中央那个提撬棍最久的男人。
扳机即将扣到底时，一声巨响从维修车间方向传来。
屋顶炸开个大洞，碎铁皮飞出去十几米。一台机甲单膝跪在瓦砾堆里，右臂蒸汽锤还冒着白气。它缓缓站起，肩部扬声器传出陈渊的声音：
“备用电源已切断，你们的指挥链断了。”
守卫那边愣了半秒。
狙击手重新校准，却发现目标已经移动。机甲一步跨出废墟，地面震了一下。它没有冲人群，而是直接撞向最近的装甲车。
蒸汽拳砸在车头，整辆车像纸盒一样塌了下去。油箱爆燃，火光冲天。狙击手被迫撤离位置，临走前打出一枪，子弹擦过机甲面罩，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白痕。
“供水组！”陈渊在驾驶舱里喊，“完成任务后支援东区！黑市小队封锁b7到c4！记住，我们不是暴动，是接管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