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体期一成,林凡感觉整个天地都变得不同。神识覆盖范围暴涨,心念微动便可引动方圆百里内的天地灵气,对空间波动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倍。更重要的是,体内元婴与肉身彻底融合,法力与气血浑然一体,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莫大威能,远非化神期可比。
他没有过多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与月瑶稍作休整,便再次启程。目标明确——混乱星海。
流光梭在月瑶的操控下,速度更快,隐匿性也更强。合体期的月瑶,即便伤势未完全恢复,其神识和法力也足以让流光梭的性能发挥到极致。两人穿梭于星海,避开一些已知的危险区域和势力范围,径直朝着星图标注的混乱星海方向而去。
途中,林凡一边巩固合体初期的修为,熟悉暴涨的力量,一边仔细研究那张从万星楼拍得的残破古图。在星辰秘钥的辅助下,他对古图的解析更深了一层。虽然依旧无法确定具体坐标,但古图指引的大方向,与前往混乱星海的路径,竟然有部分重合!这让他更加确信,混乱星海中,必然隐藏着与辰殿相关的重大秘密。
数月后,前方的星空景象开始变得混乱无序。原本相对稳定的星路到此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破碎的星辰、扭曲的空间带、以及色彩斑斓却致命的空间风暴。这里的灵气(更准确地说是各种能量)极其狂暴杂乱,星辰之力、幽冥之气、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种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星域。这里,便是臭名昭着的“混乱星海”边缘。
“混乱星海没有统一的秩序,由无数破碎世界、流亡势力、星空巨兽和上古遗迹组成。其中最危险的并非环境,而是人心。此地龙蛇混杂,杀人夺宝如同家常便饭,甚至有一些专修邪功、以修士元婴或生魂为食的魔头盘踞。我们需格外小心。”月瑶提醒道,神色凝重。即便她身为合体大能,在此地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林凡点头,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看上去如同一个普通的元婴后期修士。月瑶也彻底隐去合体威压。低调,是在这种地方生存的第一准则。
流光梭降低速度,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小心翼翼地驶入混乱星海。刚一进入,林凡便感觉到四周空间传来的紊乱波动,神识探查也受到极大干扰,范围锐减。不时有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闪电般掠过,更有一些隐没在虚空中的能量暗流,足以撕碎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
航行数日,他们终于看到第一处有生灵聚集的痕迹——那是一座建立在几块巨大星辰残骸上的简陋港口,由无数破烂的星舟、陨石和金属废料拼凑而成,灯火通明,却散发着混乱与堕落的气息。港口上空悬浮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由某种发光苔藓拼成:“骸骨星港”。
“下去看看,这种地方消息最是灵通。”月瑶操控流光梭,在港口外围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降落。两人收起流光梭,步行进入港口。
港口内鱼龙混杂,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灵随处可见:有身高数丈、皮肤如岩石的巨人;有半人半鱼、腮帮蠕动的海族;有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猩红眼眸的诡异存在;更多的则是衣衫褴褛、眼神凶狠的人族或其他类人种族修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劣质酒精的味道,争吵声、打斗声、狂笑声不绝于耳。
林凡和月瑶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尤其是月瑶,即便收敛了气息,那绝世的容颜和清冷的气质,在这种地方如同黑夜中的明珠,格外引人注目。几个气息彪悍、身上带着浓重煞气的修士互相使了个眼色,缓缓围了上来。
“新来的?面生得很啊。”一个脸上带着刀疤、修为在元婴中期的壮汉挡在路前,咧嘴笑道,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月瑶身上扫视,“这妞不错,陪哥几个喝一杯如何?”他身后的几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月瑶眼神一寒,一丝若有若无的合体威压如同冰针般刺入那几人的识海。
刀疤壮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惊恐,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身后的几人更是如遭雷击,瑟瑟发抖。
“前……前辈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刀疤壮汉声音颤抖,磕头如捣蒜。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位绝色女子,竟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滚。”月瑶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人群中,再不敢回头。周围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瞬间收敛了心思,敬畏地让开道路。在混乱星海,实力就是唯一的通行证。
林凡面无表情,心中却对这片星域的混乱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来到港口中心一处最大的酒馆——“碎星酒馆”。酒馆内喧嚣震天,各种信息在酒精和吹嘘中混杂流传。林凡要了两杯最普通的灵酒,和月瑶在一个角落坐下,神识悄然散开,捕捉着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黑骷髅’星盗团前几天劫了一艘从‘碧澜界’来的商船,发了一大笔!”
“碧澜界?那穷地方能有什么油水?”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船上有几个极品女修,水灵得很,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叫什么……墨什么的,据说是某种特殊灵体,被黑骷髅团长看中了,要收做炉鼎呢!”
“墨?”林凡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他不动声色,继续聆听。
“啧,可惜了。不过黑骷髅团长是化神后期,手下还有好几个化神初期,咱们可惹不起。”
“地点呢?”
“好像是在‘毒瘴星云’附近得手的,现在估计早就带回老巢‘黑骷髅星’了吧……”
墨……特殊灵体……碧澜界(与碧渊界谐音,可能是口误或情报误差)……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林凡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极有可能就是墨清雪她们!
他强压住立刻动手的冲动,冷静分析。黑骷髅星盗团,团长化神后期,多名化神初期,老巢在黑骷髅星。这股势力不弱,但以他如今合体初期的实力,加上月瑶,足以碾压。关键是确定消息的真伪和具体位置。
他给月瑶使了个眼色,月瑶会意,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禁制笼罩了刚才议论的那一桌修士。那桌人顿时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林凡走到那桌旁,坐下,平静地看着那个透露消息的尖嘴猴腮修士:“关于黑骷髅星盗团和那几个女修的消息,详细说一遍。若有半句虚言,后果自负。”他稍稍释放出一丝合体期的威压。
那修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将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大约半月前,黑骷髅星盗团在毒瘴星云外围伏击了一艘来自“碧渊界”(他确认了是碧渊界)的星舟,星舟上有三名女修,修为不高但资质极佳,尤其是为首的白衣女子,身具罕见的“星辰灵体”,被团长黑骷髅视为至宝,已带回黑骷髅星。黑骷髅星位于混乱星海深处的“碎星带”区域,具体坐标……他也不知道,那是星盗团的机密。
星辰灵体?林凡心中一动,这描述与墨清雪修炼的星枢阁功法特征吻合!十有八九就是她们!
得到了关键信息,林凡撤去禁制,扔给那修士几块中品灵石作为封口费,便与月瑶迅速离开了酒馆。
“消息可信度较高。”月瑶分析道,“黑骷髅星盗团在混乱星海确实有些名气,团长黑骷髅是化神后期,行事狠辣。若清雪她们落入其手,处境危险。”
林凡眼中杀意凛然:“不管真假,必须去一趟黑骷髅星。若她们有事,我必让黑骷髅星盗团,鸡犬不留!”
合体期的强大实力,给了他扫平一切的底气!
“先弄到黑骷髅星的具体坐标。”月瑶冷静道,“这种星盗老巢的位置,必然极其隐秘。或许……可以去‘暗市’打听。”
混乱星海,自有其一套规则。明面上打听不到的消息,在见不得光的“暗市”,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或许能有所收获。
新的目标确定:前往暗市,获取坐标,然后直捣黄龙,救人!与此同时,古图指引的辰殿遗迹,似乎也与混乱星海深处有关。救人与探寻,或将并行。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这片法外之地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