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刚把染血的垃圾袋扔进小区外的垃圾桶，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短刀已握在手中，却见媚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头发散乱，旗袍下摆还沾着雪泥，脸上没了刚才的惊惧，只剩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别……别动手！”媚姐扑到他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我不是来报仇的，我是来投靠你的！骨缝社那群人根本靠不住，社主眼里只有聚灵偶，我们这些手下就是他的棋子，早晚会被他灭口！”
林野收了刀，眼神冷冽：“投靠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凭我知道骨缝社所有的秘密！”媚姐抬起头，眼底满是急切，“刚才在你家，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五年前端了我们骨缝社西郊据点，杀了前门主‘鬼手’的人！前门主当年就是想靠养魂坛控制诡物，结果被你毁了根基，现在这个新社主比前门主还狠，他要聚灵偶，是想把副本里所有玩偶残魂都引到现实，用活人当‘缝魂容器’！”
林野眉头一皱——“缝魂容器”这词，玄机子提过，是当年绣娘屠门案里的邪术，用活人身体缝合玩偶残魂，炼成没有意识的杀人傀儡。他盯着媚姐：“新社主是谁？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骨缝社的‘底牌’——社主手下最厉害的人，叫苏夜璃，是个女人，身手比前门主还狠，据说她手里有把‘缝魂刀’，能直接切开人的魂魄，把玩偶残魂塞进去。”媚姐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道扭曲的缝线图案，“这是骨缝社的联络令牌，苏夜璃的联系方式藏在令牌背面，只要用血浸湿，就能显示出来。我把这个给你，只求你能保我一命，我再也不想跟骨缝社扯上关系了。”
林野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背面的纹路——这令牌的材质和聚灵偶的布料有点像，都是用特殊的诡物材料做的。他抬头看向媚姐：“你想清楚了，投靠我，就再也回不了头，骨缝社要是知道你叛逃，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我想清楚了！”媚姐用力点头，“与其被社主当棋子送死，不如跟你混，至少你比他讲规矩。”
林野收起令牌，掏出手机：“我先联系苏夜璃，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消息。记住，别跟任何人联系，骨缝社的人说不定还在盯着你。”
媚姐应了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林野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用短刀划破指尖，将血滴在令牌背面——血迹慢慢晕开，显露出一串加密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老巷酒吧，今晚十点，找穿黑裙的女人。”
他给苏九璃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去老巷酒吧见个人，让她不用等自己，随后拦了辆出租车，往酒吧赶去。
老巷酒吧藏在旧巷深处，门口挂着盏褪色的红灯笼，推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疼。林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啤酒，目光扫过全场——大多是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没看到穿黑裙的女人。
直到快十点时，酒吧门口突然安静下来，一个穿黑色吊带裙的女人走了进来，长发及腰，皮肤白得像雪，手里端着杯红酒，眼神冷艳，正是苏九璃。
林野愣了愣，刚想起身，苏九璃已经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红酒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媚姐说的‘骨缝社底牌’，会是我吧？”
林野盯着她，心里的震惊还没平复：“苏夜璃……就是你？你早就知道骨缝社的事？”
苏九璃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五年前你端了骨缝社的据点，我就在现场，只是你没注意到我。我加入骨缝社，是为了查我母亲的死因——我母亲就是当年绣娘屠门案里的绣娘，也是被骨缝社的前门主当成‘养魂容器’炼死的。”
林野这才明白，苏九璃为什么对诡物的感知那么敏锐，为什么知道“凶魂裹尸偶”——原来她和骨缝社、绣娘屠门案早就有牵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野问。
“告诉你有用吗？”苏九璃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以为我没认出你是当年的‘暗刃’杀手？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我不想用过去的事绑着你，况且，骨缝社的新社主很狡猾，我怕打草惊蛇。”
林野心里一震——苏九璃果然知道他的身份。他没再隐瞒，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匿名信：“新社主找我要聚灵偶，说它是当年的‘主器’，能打开副本和现实的通道。你知道新社主是谁吗？”
苏九璃接过信，看了眼上面的骷髅头图案，脸色沉了下来：“这图案，是当年绣娘屠门案的凶手留下的标记。我怀疑，新社主就是当年放火的人，他当年没找到聚灵偶，现在是想靠你手里的这只，完成当年没完成的‘缝魂大阵’。”
“缝魂大阵？”
“就是用一百个‘缝魂容器’，加上聚灵偶，把副本里所有玩偶残魂都引到现实，炼成一支傀儡军队。”苏九璃喝了口红酒，“陈默的爷爷当年是目击者，他肯定知道凶手的身份，新社主盯着陈默，就是想逼他爷爷出来。”
林野捏紧了酒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默的爷爷躲了几十年，肯定不会轻易出来，新社主找不到他，说不定会对陈默的父母下手。”
“别急，”苏九璃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罗盘，上面刻着和聚灵偶一样的小鬼图案，“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寻魂盘’，能感知到新社主的气息。明天我们先去陈默家，把他父母接到诡舍，再用寻魂盘找新社主的踪迹。至于媚姐，你得盯着她，我总觉得她没说实话。”
林野点点头，心里的疑团终于解开了些——苏九璃不是敌人，而是和他一样，在为过去的事寻找真相。他看着苏九璃，突然笑了：“没想到，我们俩都藏了这么多秘密。”
苏九璃也笑了，举起酒杯：“现在不是藏秘密的时候了，毕竟，我们要对付的，是个藏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两人碰了碰酒杯，红酒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酒吧里的音乐还在响，可林野的心里却比刚才踏实多了——有苏九璃在，有诡舍的伙伴们在，就算面对再厉害的敌人，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只是他没注意到，酒吧门口的阴影里，一个穿黑色外套的人正盯着他们，手里捏着一只和阿吉那只一模一样的铁皮布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