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化神中期护法化作的阴影鬼影,携着撕裂神魂的尖啸与腐蚀灵力的黑暗,已扑至林越面前!时空乱流在他们身后扭曲、崩裂,更添几分毁灭气息。
然而,林越左眼那片绝对的幽暗,仿佛成为了这混乱时空中唯一的“恒定”。
他没有去看那两名护法,目光穿透了他们,直接落在那疯狂旋转的幽冥镇空轮与剧烈挣扎的时空之钥上。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指尖缭绕的不再是灰蒙蒙的混沌之气,而是左眼瞳孔中那片幽暗的延伸。
“寂灭……并非终结,而是……溯源。”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阐述某种宇宙至理。指尖对着那狂暴的时空漩涡,轻轻一点。
“归墟之瞳……万法……归源。”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种“概念”上的抹除。
以林越指尖触及的那片虚空为起点,一股无形的、超越了普通寂灭之力的波动,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这波动所过之处,那狂暴喷发的时空乱流,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抚平!破碎的空间碎片停滞、然后如同倒放般缓缓弥合;扭曲的光线恢复笔直;混乱的时间流速被强行拉扯,趋于一致!
就仿佛,将一杯被疯狂搅动、混浊不堪的水,在瞬间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清澈!
这股“归源”之力,并非毁灭,而是将一切异常状态、一切附加的“动乱”,强行还原到了某个初始的、平衡的“基点”!这正是林越炼化寂灭星核、融合寂灭玄宗传承、并在对抗神魔残念后,对“终结”与“起源”更深层次理解的体现——寂灭的尽头,或许便是另一种形式的“无”,是万物归一的起点!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两名扑来的影神殿护法!
他们周身沸腾的阴影之力,在接触到这“归源”波动的刹那,如同烈阳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散!不是被击溃,而是仿佛从未存在过,被强行还原成了最本初的、未受激发的能量状态!两人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眼中却充满了极致的茫然与恐惧,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苦修数百年的功法、力量,正在从根源上被“抹去”存在!
他们的身形在半空中凝滞,然后如同沙雕般,开始从边缘缓缓消散,化作最精纯的天地灵气,回归于这片时空。
一指,归源两名化神中期!
这骇人听闻的一幕,让正在全力催动幽冥镇空轮的长老瞳孔骤缩,心神剧震!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不讲道理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法则理解的范畴!
“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他失声惊呼,催动轮盘的法力都出现了一丝紊乱。
而上空那失控的时空之钥,在这“归源”之力的影响下,那狂暴的银光也骤然一滞!其内部混乱冲突的时空法则,仿佛被一股更高级的力量强行梳理、抚平!虽然仍在抗拒幽冥镇空轮的拉扯,但那种毁灭性的失控趋势,却被硬生生遏制住了!
整个不断坍缩膨胀的时空漩涡,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趋于稳定!
林越脸色微微苍白,左眼之中的幽暗也淡去了几分。施展这初步领悟的“归墟之瞳·归源”,对他的神识和寂灭本源消耗极其巨大,远胜寂灭之域。
但他成功扭转了局面!
趁此机会,他身形如电,避开那逐渐稳定的时空漩涡边缘,直扑那名心神动摇的长老!
“老匹夫!纳命来!”
混沌之气再度沸腾,化作一柄灰色的开天巨斧,带着演化万法、破灭万物的意志,朝着长老当头劈下!与此同时,寂灭道瞳再次运转,无形的寂灭意蕴缠绕向那幽冥镇空轮,干扰其运转!
长老又惊又怒,仓促间分心二用,一手维持轮盘对抗时空之钥,另一手凝聚阴影巨掌迎向混沌巨斧!
“轰——!”
能量疯狂对撞!失去了两名护法协助,又心神受慑,长老仓促间的防御如何挡得住林越蓄势一击?阴影巨掌被混沌巨斧劈开,残余的斧劲狠狠斩在他的护体灵光上!
“噗!”
长老身形剧震,喷出一口鲜血,护体灵光黯淡,手中幽冥镇空轮也摇晃了一下,对时空之钥的压制瞬间减弱。
时空之钥银光大盛,趁机猛地一震,竟脱离了幽冥镇空轮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就要遁入稳定的时空漩涡深处!
“钥匙休走!”长老目眦欲裂,不顾伤势,强行催动轮盘想要再次锁定。
而林越,速度更快!
他左眼锁定那遁逃的银色流光,归墟之瞳虽无法再次施展“归源”,但基础的寂灭之力仍在!
“断流!”
无形的终结法则跨越空间,作用在时空之钥之上。钥匙遁逃的势头猛地一滞,其表面的时空光华都黯淡了一瞬。
就在这刹那的停滞间,林越已如影随形,混沌领域张开,将其笼罩!混沌之气如同温柔的网,并非强行收取,而是包容、安抚着钥匙内部依旧有些躁动的时空之力。
时空之钥微微震颤,似乎感应到林越体内那同源(归墟印)且更高级(混沌、寂灭)的气息,抵抗意志逐渐减弱,最终安静下来,化作一枚巴掌大小、不断变幻着时钟与沙漏虚影的银色钥匙,落入了林越掌心。
入手微凉,仿佛握着一段流动的时光。
“不——!!!”影神殿长老发出绝望而不甘的怒吼,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时空之钥被夺,功亏一篑!他死死盯着林越,眼中充满了怨毒与疯狂,“小辈!我影神殿与你不死不休!”
林越冷冷地看着他,手握时空之钥,感受着其中浩瀚的时空法则,左眼幽光闪烁:“这话,你们说了不止一次了。”
他抬起手,混沌之力再次凝聚。如今钥匙到手,时空漩涡趋于稳定,是时候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
那长老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再停留下去必死无疑。他怨毒地看了林越一眼,猛地捏碎了一枚藏在袖中的漆黑玉符!
“嗡!”
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爆发,一道幽暗的门户在他身后瞬间打开!
“小辈!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待归墟之门洞开,便是你的死期!”撂下狠话,长老身形一闪,便欲投入那空间门户。
“想走?”
林越眼神一厉,归墟之瞳虽然消耗巨大,但寂灭道瞳的威能犹在!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光束后发先至,瞬间射入那即将关闭的空间门户!
门户内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哼,随即门户彻底消失。
虽然未能留下对方,但林越确信,那一记寂灭光束,绝对让对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周围,时空漩涡已经彻底稳定下来,变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散发着柔和银光的通道,不再具有破坏性。青木秘境核心的危机,暂时解除。
林越看着手中温顺的时空之钥,又感应了一下归墟印中关于“生命”、“时空”两钥的气息,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沉重。
五钥已现其三,影神殿虽接连受挫,但其势力深不可测,计划绝不会停止。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
他收起时空之钥,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恢复平静,却依旧残留着时空伟力的秘境核心,身形化作流光,朝着出口方向遁去。
必须尽快与云芷汇合,商议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