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疲从前真没把曹四当回事，那家伙看着就不像能干大事的，就是曹雄的一条狗，要是和他有关，他要自插双目！真的，还能直播的那种。
谢砚听得笑了，他男人也有第六感，怎么觉得陈疲要砸？
第一天行程就这么刺激，谢砚也没想到，直接弄了一个进医院，没错，明玄道长把陆老头说进了医院，第二天这位直接没有出现，据说住院排期等心脏手术。
这下子明玄道长和许若婷的摊子前面全是求把脉的人，把一边的金主爸爸风头都抢了。
明玄道长本来是碍于私人交情来坐镇一下，本来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结果把自己累得够呛，后面手都懒得抬，只让许若婷出马，还对谢砚和袁老头怨念极深。
事是姓袁的挑的，真假是谢砚断的。
“一个小的，一个老的，把老道我坑惨了。”明玄道长对着小徒弟说道：“你说这小子还是你的恩人，哼，我看他是个惹祸精。”
他这小徒弟心思赤诚又愿意担事儿，哪是那小子的对手，哪天被拐走了都不知道。
本来想着要不要提醒提醒，结果老道一看，自己这徒弟提到那小子时也不算太清白。
这会儿，许若婷温温柔柔，哪有那时候拿针扎人的冷静与狠劲：“他是被动的。”
“呵。”明玄道长看着小徒弟的侧脸，叹了口气。
师徒俩门庭若市，一边的金主爸爸们羡慕得不行，周虹这次是自己掏了赞助费的，名片发了不少张，就等着今天有人过来聊聊，结果全跑去把脉了。
“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抢走我们潜在客户的居然是位道长！”周虹双手抱在胸前，无比羡慕的看着那边热闹的人群：“什么古玩大会，改中医大会得了。”
许成意默默地递上一杯咖啡，周虹也没客气，接过去就直接喝，等许成意发现自己递的是自己喝过的时候，为时已晚。
【算了，别提了，提了她又生气，就当间接接吻了。】
谢砚刚好在边上，听到这话直接是气笑了，还挺能给自己加戏的，你吻一个试试？
再看嘬得来劲的老姐，谢砚实在没眼看，这不知情的喝得还怪愉快。
周虹发现昨天还兴致勃勃的谢砚今天就跟熄火了一样，诧异道：“怎么不看了？”
“一天就足够看了，今天这一天纯属打酱油，不过还是长了不少见识，各地都有人才，藏龙卧虎，没点本事还真进不了协会，混水摸鱼的……咳，还是少。”
他赶紧左右张望，陈疲还在远处蹲在那里看个巨型青花瓷，幸好没被他听到，毕竟他就是那个浑水摸鱼进来的半调子。
谢砚看完了所有，汲取了不少，现在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许大夫又忙得团团转，他连和他说句话的空当都挤不出来，只能悻悻然地去上卫生间。
说来也是巧了，他洗完手出来，刚好在门口碰到万江，他主动打了声招呼：“万老。”
万江还是和气的，擦肩而过的瞬间，万江突然顿住：“对了。”
“您老有事？”
“不算大事。”万江想了想道：“昨天看你分析犀牛角做旧、做假头头是道，突然觉得谢老了不起——什么都教。”
来了，来了，来了，终于正面试探了！
“那还真不是，鉴定是实打实地教了，阴宅、阳宅、相术也是实打实，可这做旧做仿的还真没有，顶多学了些理论，方便我甄别正品赝品的，我爷爷说了，学那些有啥用。”
万江扬了扬眉——【谢老的仿作举世无双，却和孙子这么说，当真？】
“他老人家讲不如学学如何古玩修复，我是要接班古董店的，维护、修复都是大活，”谢砚满脸真挚：“再加上家里不是有资源嘛。”
“是，差点忘记了，你母亲就是古玩修复师，一家子整整齐齐，全往一个行当里钻。”
谢砚头一歪，似乎在深思，随即重重点头：“还真是这样，哈哈，要说老祖宗还是有智慧嘛，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传承二字不是说说而已。”
万江微微点头，拍着谢砚的肩膀说道：“这次多亏有你，昨天好多老古董都在夸你有担当，年轻有为，我们这帮前浪老喽，小伙子，加油！”
到底是沉得住气的人，不像曹雄那么心思乱飞，随便听听就能听到不少真实想法。
谢砚转头进了卫生间，等放完水出来听到曹会长正拿着手机在那里打电话，语气有些冲：“放屁，我说不行就不行，老子是油滑，但是不代表没有底线。”
“按评级，珍宝级的不出国境！”
“滚蛋，一边去！”
谢砚避到一边，和鬼鬼祟祟凑过来的陈疲撞上，赶情他也在这里偷听。
那边厢曹会长越说越来气，拿着手机往外边去了，留下他俩大眼瞪小眼，陈疲也是惊呆了：“我擦的，不止是我啊，好多人都默认他不干净，你说……这是不是反转了？”
“刚才这里没人，他也没必要演戏吧？”谢砚的神情严肃：“陈皮哥，我说认真的，这事不到最后关头不能下结论，回去你得好好摸摸。”
“摸，摸，摸，”陈疲也有些意外，这曹会长怎么就突然大反转了，他突然心绞痛：“要是他是冤的，那我这几年的蛰伏算什么？为爱发电？”
谢砚也意外啊，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曹会长不是什么好鸟，结果一直反转再反转，这才多久就刷新了他们的认知，所以说先入为主真是害死人。
真要细细推敲的话，谢砚觉得在他对曹会长的认知上，郑老和陈疲都算是引路人。
他们的个人观感直接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再就是曹会长真的有个性短板，心眼小是真的，记仇，容不得人，喜欢打压小辈，一身的毛病。
一个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自己对他存有偏见，真是一叶障目了。
陈疲的眼皮子跳得厉害，他眨眨眼，突然就往外边走：“我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