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叹了口气,不知道那边是哪边,他们又要怎么布置,他只能撇撇嘴道:“行吧,不过我饿了,这地方能有吃的吗?”
“放心吧,都提前让远房亲戚安排好了,不过只能我们自己动手。”
在卫薄的带领下,两人进了农田边上的一处老房子,普普通通的两层小楼房,楼梯都没铺水泥,肉眼可见砂石,这么古老的房子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厨房和房间都收拾过,他俩一人一间房,床上用品都是新的,厨房啥都有。
谢砚进去瞅了瞅,冰箱通上电了,锅具炉灶齐全,用的是煤气罐,用习惯了天然气,冷不丁地看到这种古早罐子,谢砚觉得还挺新奇。
“冰箱里鸡鸭羊牛都有,就是没有鱼,这地方有溪流,山里的溪流生长的都是冷水鱼,你要是想吃,我去现捞。”卫薄说完兴奋地挽起袖子。
“小姨说卫先生在北城经商多年,没想到还有这爱好呢。”谢砚挑唇道:“生意不好?”
“什么意思?”
“要不是生意周转不过来,怎么会想到卖房子呢。”
“哦,对,最近生意的确不好。”
【最近风声太紧,都没干上一票,之前老皮头他们弄到的明器还都被缴了,好不了!】
【手头上还有一些没处理的,得找机会出手。】
【最要命的是老皮头可是咱们点穴的好手,也进去了,要是这小子成的话……】
卫薄意味深长地看过来,谢砚双眼无辜地迎过去,微微一笑:“卫先生,咱们开火吧。”
谢砚是个会做饭的,但他哪能巴巴地做饭给这个家伙吃,也是毫不客气地故意把一盘青菜炒得黢黑,看得卫薄脸也黑了,忍无可忍地抢过做饭权。
谢砚美滋滋地退居二线,虽然卫薄的手艺一般人,但是食材好。
卫薄嘴里的远房亲戚就没有露过面,但东西准备得齐全,不仅食材丰富,连酒都安排上了,白的、啤的都有。
只有两人吃饭,卫薄就炖了一只鸡,配上山里的蘑菇,反正大锅一煮也是香喷喷。
青菜素炒一个,熟了就行,居然也是清甜的。
这食材好居然都不考验厨艺,原汁原味地入口,这要让驴路不得给点玉米棒子。
谢砚直接吹起了彩虹屁:“还是卫先生成功,不仅会做生意,连做饭都信手拈来。”
卫薄在小姨那里打的就是生意人的幌子,还能在天眼查里查到,但谢砚觉得吧,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身份是套用别人的,就和套牌车一样。
最后头谢砚还是主动洗了碗,毕竟戏还要继续往下演。
歇息过后,谢砚终于跟着卫薄进山看阴宅,等看到立在半山腰间的一处坟头时,谢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立刻取出了杨公盘。
“卫先生,这地方明明是十富之地之一,怎么会想到要找人看阴宅风水?”
“十富之地?”
“正是,这里是木雀悬钟之地,前山朱雀,宜如悬钟,灵动浑圆,不可偏翅,十种佳形里就有它这和一种,其地可富,有利葬事,卫家的老祖宗要是葬在这里,利富利子孙。”
卫薄的眼皮子一跳,谢砚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以为这家伙会胡乱地带他进来看一看,可这地方令人意外。
那十富,一富明堂高大,二富宾主相迎,三富降龙伏虎,四富木雀悬钟;五富五山耸秀;六富四水归朝,七富山山转脚。
八喜岭岭圆丰,九富龙高抱虎,十富水口紧闭。
只要葬在这十富任意一地里,后人享福运。
谢砚环顾完四周,就看坟头,皱眉道:“怎么没有立碑?”
“那个……以前穷困潦倒,哪有闲钱立碑,只要记住位置就可以,逢年过节回来烧烧纸就当祭拜了。”卫薄说完:“谢小老板,你说这里是十富之地之一,那这坟?”
谢砚的目光扫过坟墓四周都要盖过坟头的杂草,心中嗤笑。
还逢年过节都回来烧纸,放屁!
谢砚挑挑眉,摇头道:“欸,虽说人死如灯灭,但后人又想着先人能庇护自己,给自己福运,这不是自相矛盾,卫先生经济再困难,拔草的时间还是挤得出来的吧?”
谢砚站到那杂草边上一比划:“瞧瞧,草都长到我胸口了。”
卫薄被说得脸红,讪笑道:“谢小老板说得对。”
谢砚看着这座孤坟,眉心皱得更紧了,先不管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从包里取出一把尺子,不同于上次潘大师看中的鲁班尺,这一把叫丁兰尺。
鲁班尺量阳宅,丁兰尺量阴宅。
丁兰尺上有十格,每格都有个字——财、失、兴、死、官、义、苦、旺、害、丁。
尺上所标红色属吉,黑色为凶。
卫薄就看着谢砚开始丈量坟墓,量一下,卡在黑色上,谢砚摇头:“凶。”
再量一下,还是凶!
谢砚哭笑不得,在十富之地里能有这么一个坟也是绝,全凶!
谢砚原本觉得自己是来演戏的,现在也是上了劲,一把将背包抽到地上,拿着罗盘在四处走了一圈,就看到那投针浮沉不定,他眯起了眼睛。
从这卫薄的心声里不难听出他们是有计划的,准备给自己设个套,可这套会是什么?
谢砚拿不准,他现在必须先收回神。
在投针浮沉的地方谢砚停下脚,卫薄追了过来:“怎么了,谢小老板?”
谢砚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铲子,就是洛阳铲,一言不发地往下探,取出些许土后放在眼下一看,一闻:“是草木灰。”
卫薄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以前的老墓封土的时候只有最上面的一层是回填的正常土壤,但在底下还有玄机。”
“什么意思?”卫薄的语气急切了不少。
谢砚把那把土扒开,让卫薄看得更清楚些:“里面有草木灰,底下还有大花土。”
“哦,卫先生肯定不知道这大花土是什么,古代的墓室在挖掘建造的时候将不同层面的土混在一起,这种混杂过后的土就叫花土,别称五花土或大花土。”
谢砚往前一步,逼得卫薄后退一步,两人之间也挨得太近了。
两个大男人的呼吸搅在一起也太奇怪,卫薄强忍着不适正要再次后撤,谢砚先他一步。
“麻烦了,这地下怕是有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