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红看完照片,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她现在还接受不了,韦总和露姐就这么没了。
李彩莲看完倒冷静下来,越是没有破绽,才是破绽。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裴轻勋再怎么彬彬有礼,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谦卑”。
“韦总授权给你管理万和,可能还提前立了遗嘱,
如果确认她真的不在了,矛头反而指向受益者。”陆亦筝忍不住提醒她一句。
李彩莲点头,她早就想到了,也配合警察做了笔录。
她更怕这个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陆亦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韦露,我的人监视着裴轻勋的那栋楼,他昨晚到现在都是没离开家。”
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今天聂队长给李彩莲看了裴轻勋的笔录,
他说从不问韦露的工作,这一句就在说谎。
外包工厂和物流公司都是他推荐给韦露的。
但找到这两个公司办公楼时,早就人去楼空了。
如陆亦筝所料,裴轻勋被带回警局没多久就出来了。
韦露下落不明,被定为失踪。
好像一切又恢复如常,万和工厂很快恢复生产,港口的抽查比以前更多了。
警察把目标转到生产工厂,能从这边运出去,说明这边有成熟的“白粉”工厂。
一周后,
李彩莲又收到一盒录像,同样的投递方式,
她没看录像,只觉得浑身血液如凝固了一般。
上辈子一切不受控制的感觉又袭来。
即使她知道是裴轻勋,也拿他没办法。
如刘当初兴国被抓进去,很快诈死出狱,然后消失得无踪影一样。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不断循环的路口,不管怎么选择,终点都是一样。
不,这次不一样。
李彩莲镇定下来,给陆亦筝打电话,让她带熟悉的警察过来。
两个孩子被保姆带下楼,张小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她现在还觉得恍惚,熟悉的两个人突然消失,生活还在继续,每次想起心就像被抓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
“小莲,你之前不是预想最坏的结果了吗?”
张小红声音在颤抖,她手指也不受控制地发颤。
这次的事让她转换了某些观念,她不是到老才会死,是随时可能出意外。
李彩莲抬眸看她:“情绪不会因为我的预判而消失,
她们不该这么消失的……”
她想了很多,唯一跟裴家有关联的,是救下裴冬梅,没其他了。
裴轻勋只因为这个而报复她吗?
那接下来呢?他还要做什么?
张小红轻点头,紧抿唇,她也一样,现在还接受不了事实。
叩,叩,
陆亦筝在门口敲了两下,才带警察一起走进来,
“录像在桌上,我们没拆开。”张小红目光落在桌上,她不敢碰这盒录像。
“你们怎么确定跟上次的一样?”警察走过来,戴上手套拆开袋子。
“没有寄出地址,同样的牛皮纸袋,有血迹。”李彩莲声音平和,眸底的暗光藏起来。
她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上辈子陆修明和陆亦筝突然就消失了,现在换成韦姐她们。
李彩莲攥紧手,压下心底的悲痛。
陆亦筝拍拍她的肩膀,心里也不好受,今天裴轻勋已经调回京市了,
裴家那边知道裴轻勋牵扯鹏城的案子,派人过来调查,无功而返。
裴老爷子这个时候应该正震怒。
录像播出,入眼的是一片大海,一条鲸鱼跃起,韦露被扔进它的血盆大口中……
血喷溅出来,镜头被遮掩。
张小红捂住嘴巴才没尖叫出声,眼泪滑落,啪嗒在地板上很快晕开。
李彩莲指尖陷入掌心,疼痛感让她更平静,盯着不断重复的画面,咬紧唇,直到血腥味散开。
陆亦筝看到镜头一晃而过的袖口,那颗袖口应该是定制的。
不过画面太模糊了,确定不了具体是哪个款式。
旁边的警察眼底一片猩红:“太狂妄了,竟然敢接二连三地寄录像过来。”
这么看来,她们母女都没了,死不见尸。
“这份录像我们会拷贝多份,逐帧查。”警察同志拿走录像,目光坚定。
李彩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陆亦筝摆手,眼神示意让警察先回去,一会儿她再去警局拿拷贝的资料。
“按韦姐的遗嘱,如果韦露不在了,万和工厂转到你和刘富香名下,”
陆亦筝握紧她的手,心里同样很难受,小雷的衣服,一半是韦红买的。
现在人不在了,还有一半衣服没拆封。
李彩莲:“我那部分分红捐出去。”
上辈子万和由刘富香一人撑着,直到她快出狱都还在盈利。
陆亦筝没再多说什么,捐出去也好,免得警局那边还要继续查万和。
“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把裴轻勋抓起来吗?”李彩莲看向陆亦筝。
连她查裴家都得小心翼翼,上辈子那些人是不是全部逃过法律的制裁?
陆亦筝:“会有证据的,这次他敢亲自挑衅警方,就别怪上面的领导下决心,一查到底,
裴家人不会护着他,但他身后的人不是简单的人物。”
再多的情况她不能透露,只能点到为止。
李彩莲点头,她还有其他方法,让那个组织在香江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而此刻裴家,
裴老爷子在书房泡茶,等裴轻勋主动回来,
他小看这个孙子了,竟然连他派去的人都查不到一点痕迹。
鹏城大学公寓的地下室也查过,除了猫的血迹,什么也没有。
还有他的船,好像新的一样,只有他本人和船上工作人员的指纹。
“爷爷,信箱里有一封给您的信。”裴冬梅穿着商务部的工作服,手上拿着一叠信封。
有她朋友寄过来的,有其他堂哥的,最特别的一封是白色,给爷爷的,还没有邮票。
裴老爷子接过来,看到邮票的位置,手微顿。
“爷爷,您让我回来有什么事?”裴轻勋单手插兜,目光从裴冬梅手上的信晃过。
裴老爷抬眸看他一眼:“听说你结婚了?”
“没结,我谈的对象出了一点事。”裴轻勋坐沙发上,自顾自倒茶喝。
裴老爷子目光淡淡,拆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平静。
裴冬梅没看到内容,好奇谁给爷爷投“无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