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带着她是想牵制马空群,如今这招不管用了,又能有什么办法?
四人先探查了所在的深谷。这里宛如世外桃源,潭水清澈见底,游鱼肥美。他们捉来烤着吃,味道竟十分鲜美。
麻烦的是,虽然三面环山,但唯一能走的那条路不知通向何方,更不确定能否走得出去。
好在饿不死,能吃的东西不少,顶多就是吃得差些。盛齐松了口气。他右手受伤需要休养一两个月,不过左手使剑也绰绰有余。
他和傅红雪状态都不错,虽然带着伤,精神却很好。倒是马芳铃从坠崖的惊吓中缓过来后,仍在为自己从掌上明珠变成弃子而黯然神伤。
芳铃,别想太多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翠浓挽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慰。她实在没想到,马空群对义女狠心也就罢了,竟连亲生女儿都能如此绝情。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马空群本就是一代枭雄,为了权势地位连亲生骨肉都能舍弃,大不了将来再生一个,装模作样本就是他最拿手的把戏。”盛齐想起原着里马空群对待沈三娘的手段,表面装得情深义重,落难时全靠沈三娘周旋。
后来这厮装疯卖傻,眼睁睁看着沈三娘替自己挡下傅红雪致命一刀,人死后却连半句悼念都没有,分明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对方。
如今不过是将利用对象换成亲生女儿,细想之下倒也合理,这确实符合马空群的行事作风。
我无家可归了,翠浓姐...马芳铃将脸埋进翠浓肩头抽泣,哭得浑身发抖。
傅红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这般情景。
悄悄蹭到盛齐身旁低问:师兄,女子都这般爱哭么?
自幼在花白凤严苛教导下长大的少年,何曾见识过女儿家梨花带雨的模样,此刻只觉得匪夷所思。
遭遇至亲背叛,这般反应实属正常。盛齐说着瞥了眼仍在啜泣的马芳铃,心想此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若非他拿马芳铃要挟马空群,也不至于此。
否则这姑娘或许能永远活在父亲编织的谎言里,继续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
待马芳铃情绪稍缓,四人便朝着唯一出路进发。若非挂念花白凤安危,他们本可养好伤再动身。
深山跋涉三四日,沿途野果充饥,偶猎野兔。最险是遇上一头暴怒的黑熊,盛齐佩剑已折,危急关头傅红雪掷来黑刀,但见他左臂运劲,刀光闪过竟将熊首劈作两半。
正值深秋时节,山中走兽都在疯狂储粮。这头黑熊也是倒霉,偏在荒无人烟处撞上他们。
入夜后,熊熊篝火映着四人面庞。多亏这头黑熊,今晚不必再啃干粮。剥下的熊皮铺在树下,割下的熊肉正滋滋冒油。
可惜身上带伤,否则寻些野蜂蜜来烤熊肉,滋味定然更妙。盛齐边说边削制木签,拿傅红雪的黑刀将熊肉切成条,串在签子上翻烤。跳动的火苗将肉串镀上层金黄油光,油脂滴落时溅起阵阵火星。
傅红雪向来坚持黑刀出鞘必见血,唯独在师兄盛齐面前破了例,他顺从地交出兵刃,转身去拾取柴火。
翠浓望着傅红雪在盛齐跟前温顺如幼弟的模样,不禁莞尔: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红雪竟这般听你的话。
这孩子命途多舛。盛齐拨弄着篝火,眉宇间透着长兄般的沉稳,自幼体弱多病,又被母亲灌输了太多仇恨。我多照顾他些,他自然与我亲近。
火星噼啪作响间,盛齐继续道:若没有那些恩怨,他本该寻个知心人,在山水之间筑屋而居,养儿育女......
没想到盛大哥也向往这般生活?马芳铃突然插话,眼中闪着讶异,我还当您只爱快意恩仇。
这番话恰巧道出两位女子的心声。江湖权势于她们不过浮云,唯愿觅得良人,远离纷争。历经沧桑后,这般渴望愈发深切。
盛齐朗声笑道:江湖厮杀非我所愿,只是有些人偏要自寻死路。平淡日子最是难得——待事了结,我定要带着翠浓寻处清幽之地。
他凝视着翠浓,柔声道:我们不必耕织为生,只管携手江湖,逍遥自在。这番话语让翠浓眸中泛起涟漪,漂泊半生的她,此刻终于看到了归宿。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改写这段文字,保持原意不变,仅调整表达方式:
好,那时也不必去其他地方了,迦兰湖畔就很合适。虽然冬季寒冷,但比起边城的干燥气候还算舒适。到时能陪伴你师傅,也会热闹些。翠浓展露笑颜,不再提及返回无名居的事。
原着中翠浓执着于无名居,并非留恋风尘身份,而是偌大天地竟无容身之所,才将对聚集之地视为归宿。
如今有了更佳选择,自然将无名居抛诸脑后。
第153章 不孝子叶开
盛齐与翠浓眉目传情,情意渐浓,令马芳铃产生被冷落的不安,急忙拽住翠浓衣袖。
姐姐别丢下我,如今我真只剩你了...这并非故作姿态,马芳铃确实恐惧孤独。
并非人人都习惯独处,她就是个痴情性子,即便情伤黑化也成不了李莫愁那般,至多达到岳灵珊的水准。
放心,定会带着你。翠浓怜惜这位幼时相助的妹妹,轻拍其臂柔声安抚。
盛齐眼中,倒像多了个女儿。
众人在山谷寻路时,外界马空群自认除去大敌后,立即转向花白凤发难。
他武功本就略胜一筹,更有万马堂部众助阵。危急关头,叶开与路小佳及时赶到,飞刀击伤马空群迫其退兵。
你们何人?花白凤嘴角渗血,调息后睁眼审视突然出现的三人。虽在无名居见过叶开与丁灵琳,但未交谈故不相识。
花前辈,有要事相告。此事或许难以置信,但确为实情,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叶开言辞踌躇,凝望花白凤的目光交织着孺慕与惶恐。
他慢慢将自己师父是李**,以及二十年前调换婴儿的事告诉了花白凤。后者听完,眼中顿时浮现出慌乱与困惑。
“不可能!红雪就是我的孩子!这二十年来我亲手将他养大,传授他武功,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骨肉……”花白凤身形摇晃,一时情绪失控,竟咳出一口鲜血,吓得身旁的侍女们连忙上前搀扶。
“夫人!”
“**,您别激动!”沈三娘也焦急地扶住她,心疼不已。
“马老狗说盛齐和红雪都被他打落悬崖,生死未卜,现在你又声称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呵,我倒要问问,当年李**与我白大哥称兄道弟,为何要做出这种事!”花白凤语气虚弱,却仍透着浓浓的愤恨。
叶开低头沉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件事,确实是李**做得不地道。
他为了让花白凤放下仇恨,避免江湖陷入无休止的厮杀,便私自调换了她的孩子。
可白天羽是他的挚友,他不仅不为好友**,反而从中阻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然而,李**终究是叶开的师父,也是养父,这份恩情让他无法开口指责。
见他不吭声,花白凤冷笑一声:“你既然是我的儿子,难道不该为你父亲**?”
“……孩儿不愿再掀起江湖纷争。”叶开心中沉重,低声说道。
“哈哈哈!你这种不孝之人,也配做我花白凤的儿子?白大哥若知道你是他的亲骨肉,怕是要骂我无能……滚吧!**的事,自有盛齐和红雪替我了结。区区坠崖,那皮猴子的命硬得很,有他在,红雪也不会有事!”
花白凤狂笑几声,尽显**大公主的傲然气势。她身后的沈三娘和一众侍女皆面露怒色,对叶开充满敌意。
“三位,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报。我家**伤势未愈,需回去休养,恕不远送。”沈三娘神色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叶开只能苦涩地转身离去。
望着她们退回迦兰湖的院落,丁灵琳气得直跺脚,为心上人愤愤不平。
太过分了!明明是我们救了她们,居然这般不识好歹!她娇蛮地踩着地面,偷瞄叶开的脸色,见他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更着急了。
路小佳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还剑入鞘,抱着胳膊笑道:要我说,人家够给面子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叶开自己不愿接这桩恩怨,怨不得人家不认他。
表哥!丁灵琳狠狠瞪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不帮忙反倒在这儿说风凉话。作为丁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她对这个毒舌表哥实在头疼。
叶开苦笑着摇头:路兄说得对。身为人子却不敢为父 ** ,确实没资格认母亲。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废物。
曾经自以为洒脱不羁,如今看来不过是没心没肺罢了。
少在这儿自怨自艾!路小佳看不惯他这副窝囊相,抬脚踹在他屁股上,你不是已经给了马空群一记飞刀?够那老家伙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