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被顾清辞这句话一下给问住。
有多好？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怎么去形容？总不能说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吧？
面对顾清辞那直勾勾的眼神，龙渊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
“好就是好，至于有多好……总之，你有困难，有问题，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谁知顾清辞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质疑，她微微歪头：“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事情都可以？”
“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确实都可以！”龙渊点点头道。
“好！记住你的这句话！我刚才可是用手机录音了！”顾清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龙渊面前晃了晃说道。
屏幕上还能看到录音软件的界面，红色的录音键亮着，显然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录了进去。
“我去，不至于吧？这么正式？还整上录音了？！”龙渊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嗯哼，这就是证据！我可是认真的！”顾清辞轻哼一声，一脸傲娇地说道。
龙渊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有点好笑。
这位大小姐，连一句口头承诺都要弄得这么有仪式感。
这时，医生给苏砚拍完片了，结果显示没有骨折，只不过是软组织挫伤。
医生给苏砚进行了冰敷、包扎，开了一些活血化瘀、止痛消炎的药物，并嘱咐她近期一定要静养，尽量少活动，定期复查。
整个过程，顾清辞就站在诊室门口，没有进去，但也没有离开。
她看着龙渊忙前忙后，听着医生嘱咐，偶尔还会在龙渊拿不定主意（比如询问哪种药效果更好）时，淡淡地插上一两句冷静而富有建设性的意见，显示出她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条理。
这一切都被苏砚看在眼里，让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顾清辞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此刻的狼狈和“无能”。
这让苏砚很是烦躁。
全部处理完毕，龙渊再次背起苏砚，三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
顾清辞开车将两人送回苏砚的小区楼下后，这次她没有像来时那样跟着下车，只是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龙渊小心翼翼地将苏砚从后座背下来。
直到两人站稳，她才缓缓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声音清冽地对外面的龙渊喊道：
“有些事，你可别忘了！”
龙渊肩上还搭着苏砚的手臂，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天台上那句未说完的话，还有那个关于“另一种身份”的试探。
他心里微微一紧，含糊地应道：“嗯……我知道。”
顾清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关上车窗，驾车离去。
“阿渊，她刚刚神神秘秘的，跟你说的什么呢？”
苏砚趴在龙渊背上，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问道。
她总觉得顾清辞那句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龙渊回过神来，收敛起纷杂的思绪，轻轻掂了掂背上的苏砚，避重就轻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让我……别忘了谢谢她。先别管这个了，我送你上去，你这脚得赶紧休息。”
他刻意模糊了焦点，现在并不是向苏砚解释那复杂“答复”的时候。
将苏砚安全送回家后，龙渊又细心地帮她脱掉外套，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看着苏砚一瘸一拐的样子，他实在不放心离开。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现在几乎是“半残疾”状态，洗漱、上厕所、甚至半夜想喝水，都需要人帮忙。
“阿渊，你……今晚能不能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我有点害怕，万一晚上想上厕所，根本动不了……”
苏砚在龙渊的搀扶下，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洗漱，一边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依赖。
龙渊看着她还泛红的眼圈和那只可怜的脚，心里一软，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
“行，我就在客厅沙发凑合一晚。你有事就喊我，或者给我打电话。”
苏砚这种情况，没人照顾肯定是不行的，别说今晚，估计这一周他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这里守着她。
苏砚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心里顿时像灌了蜜一样甜，脸上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
虽然可惜因为脚伤，不能像上次那样施展些“小手段”，但龙渊愿意留下来陪她，已经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满足了。
然而，当苏砚洗漱完后，却看到镜子里的龙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是走神了。
他在想什么？
苏砚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该不会是在想顾清辞吧？
这个猜测让苏砚的心猛地一沉，刚刚涌起的满足感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所取代。
镜子里，苏砚的脸色微微发白。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趁着现在龙渊还在她身边，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把某些话说清楚！
洗漱完毕，龙渊小心翼翼地将苏砚搀扶回卧室，让她靠在床头，并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龙渊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卧室。
“阿渊！等一下！” 苏砚突然叫住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龙渊顿住脚步，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砚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语气异常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我……有件事想认真跟你谈谈。”
龙渊看着她一反常态的严肃表情，心里有些诧异，但还是依言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床沿，问道：
“到底什么事？你说吧。”
苏砚酝酿了一下，组织好了语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渊，我知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和顾清辞……一直走得很近。你们的关系，似乎也越来越好了。”
龙渊一听这话开头，下意识就以为她又要把顾清辞拉进来开始闹脾气了，他眉头微皱，试图打断她：
“苏砚，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们能不能别又……”
“阿渊！” 苏砚猛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龙渊放在床边的手腕。
她的掌心有些凉，但力道却很紧，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坚定。
“你听我把话说完！这次，我不是在耍小性子，也不是在胡闹！我是非常、非常认真地在跟你谈这件事！请你……认真听我说完，好吗？”
龙渊被她这异常郑重的态度和眼神震慑住了，他从未见过苏砚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他谈论关于顾清辞的事情。
他沉默了下来，看着苏砚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又看了看她写满坚持的脸，最终，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好，我不打断你。你继续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