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份心就得。”关余淡淡道，“不够再同我讲。”
旁听的陈永仁拉住小富追问详情。
得知经过后，陈永仁胸口发闷。
为何黄sir总在逼他走绝路？
为何这个古惑仔却在救人？
黑白两道，究竟谁正谁邪？
关余忽然冲着他笑起来，环视众人：
“各位，可有过咩理想？”
“理想？”
“我现在只想威给全世界看！”乌蝇嚼着牛肉丸嘟囔。
“你现在还不够威？”陈永仁挑眉。
\"现在我也算有事业了，现在就差一份真挚的感情。\"乌蝇眼神黯淡下来，\"每次看到你和嫂子那么恩爱，我就特别羡慕。\"
关余转过头问小富：\"你的心愿是什么？\"
\"我想把老妈接到港岛来生活。\"小富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以前只能寄钱回家，现在有了正经工作和身份，就想让她老人家来享福。\"
\"这个简单。\"关余爽快地说，\"我给你批一个月假，回去接伯母。\"
\"多谢余哥！\"小富激动地道谢。
忠诚度不断攀升的数字在关余眼前跳动。
\"阿boy呢？\"关余转向另一个伙伴。
阿boy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老大还记得我说过想结婚生子吧？不过我还有个新想法——以后让我儿子当差佬！\"
这个出人意料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警察？！
一个江湖中人的后代要去当警察？
陈永仁和苏建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可能！\"陈永仁脱口而出，\"政审那关就过不去！\"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警校的遭遇，若不是因为家庭背景被开除，现在也不会......
这正是关余今天组局的目的。
\"未必。\"关余胸有成竹地说，\"你们知道总署的宋子杰督察吗？知道他兄长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问题立刻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
\"做什么的？\"五人异口同声地问。
关余轻描淡写地说：\"他老哥以前是假美钞集团的首脑，涉案金额数以亿计。\"
\"不可能！\"
\"真的假的？\"
震惊的呼声此起彼伏。几亿美金的假钞案？这么严重的前科，弟弟还能当警察？
\"这说明什么？\"关余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永仁，\"从警的门槛，并不像阿仁想的那么高。\"
他一直怀疑陈永仁的事情另有隐情。同样是罪犯家属，为什么宋子杰能当警察，陈永仁就不行？
除非......有人故意安排。
想到这里，关余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此刻的陈永仁面如纸色，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警校时期的优异成绩，那次神秘的面试，黄志诚诡异的测试题......还有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父亲去世的消息......
难道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阿仁？你没事吧？\"乌蝇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陈永仁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乌蝇立刻说道：“快去洗手间……茶餐厅二楼就有……”
陈永仁无奈，只好上楼应付一下。
片刻后，他下楼时，正好听到关余铿锵有力地演说：
“人没法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未来的路！”
“我们虽然是古惑仔，却能走正道，不再犯法！”
“我们的下一代可以当老板、律师、医生、科学家、警察，甚至公务员、议员！”
“所以兄弟们，一起努力！加油！”
小富、阿boy、乌蝇、苏建秋等人热血沸腾，纷纷振臂高呼——
“对！加油！”
“我要让我儿子做律师！”
“我要让他当医生！”
看着眼前众人对未来的憧憬，陈永仁内心深受震撼。
此刻的关余在他眼中，犹如一束光，照亮了小富、阿boy、乌蝇、苏建秋这些底层人的希望。
若非关余——
高晋或许早已病死九龙城寨；
阿boy可能仍是偷车贼，生死难料；
阿华和乌蝇或许已死于帮派火并，或锒铛入狱；
苏建秋恐怕也难以逃脱相似的命运……
而现在，每个人都心怀期待，盼望子女走上正途。
陈永仁眼眶微热。
和黄志诚相比，关余的身影愈发高大！
不仅是他，九纹龙和阿康同样心潮澎湃。
那个男人的背影，如同灯塔，指引迷途者前行。
九纹龙感触尤深——
年少轻狂时，他曾在江湖横行无忌。父亲劝他收手，他却放言：“所有事，我扛得起！”气得父亲大骂：“你扛？你扛得起吗？”愤然将他赶出家门。
后来他刺杀泰国富豪失败，兄弟惨死，自己成了瘸子。求助大哥火山反被出卖，入狱五年。在牢中收到父亲病危来信，他泪流满面却无法尽孝。
若早遇上关余这样的老大，或许不必历经苦难才醒悟……
思念汹涌，他别过头去。
“阿龙，怎么了？”阿康问。
“没事，风大迷了眼。”
隔日——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拳馆办公室内，
关余正与阿华、高晋商议电影筹备事宜。
突然——
“余哥！余哥！！”
“哈哈哈——”
“大喜事啊！”
阿 boy 驾车冲来，兴奋大喊——
“兄弟们！”
“天大的好消息！”
“余哥上「选民榜」了！”
他挥舞着一纸名单，高声宣告！
全场愣了一秒——
旋即沸腾！
“余哥威武！”
“梦想成真！”
“古惑仔也能选议员！”
“太牛了！”
欢呼声震耳欲聋！
何为「选民榜」？
正是「选举事务处」公布的「议员候选名单」！
关余名列「湾仔区」「直选议员」候选行列——
一旦当选，便可跻身立 ！
至于能否成功？
这还用问！
他竞选的，可是铜锣湾选区！
在铜锣湾，关余的名字无人不晓。
只要他一声号召，整条街的叔伯邻里都会为他投上一票。这份号召力，就是过半支持率的底气！
候选名单上有关余的名字，就意味着铜锣湾区直选议员的席位已是囊中之物。
\"余哥！\"
\"恭喜余哥！\"
几个小弟满脸兴奋地围上来。
阿boy快步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关余：\"余哥快看这个！\"
纸张上赫然印着关余的信息，他的对手只有一个。
但那个人，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好！\"
关余不由得朗声大笑。这一百万没白花，那些鬼佬办事还算靠谱。
议员？谁还敢叫他古惑仔？
\"乌蝇！\"
\"在，余哥！\"
\"带上物业公司的人，去跟街坊们通个气......\"
「36」人间白月光·小犹太
关余继续吩咐：\"接下来需要他们全力支持。\"
\"放心吧余哥！\"乌蝇立即招呼道，\"阿仁、阿秋，跟我走！\"
陈永仁和高秋还有些恍惚。他们没想到，关余真能拿到这个身份。
虽然议员本身权力有限，但这个名头意味着彻底洗白。
很快，消息传遍铜锣湾。
\"阿余要选议员了？我一定投他！\"
\"除了阿余，谁还有这个资格？\"
街坊们的议论此起彼伏。
......
夜幕降临，九龙冰室。
五人围坐一桌。
阿华递过一份资料：\"余哥，这是您的对手。\"
\"姓简？\"
关余看着照片觉得面熟。这不是那个滑稽的议员吗？
\"做屠宰场生意的富商，身家上亿。\"阿华补充道，\"他弟弟叫简奥伟，在读大学，据说很聪明......\"
简奥伟？
关余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两人是兄弟。
\"盯着点。\"关余放下文件。
走出冰室，夜风拂面。
五人的身影渐渐融入铜锣湾的灯火中。
《铜锣湾夜色》
霓虹点亮了铜锣湾的街道，晚上七点的人潮依然汹涌。游戏厅门口不断吞吐着年轻的身影，街机的电子音混在喧闹中——这是 最寻常的夜晚。
几十米外，扶着墙的身影突然滑落。
“喂！”关余箭步上前，托住那张苍白的脸时愣住了。捂着心口的女孩急促喘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心脏…好痛…”
他抱起人就往马路边冲。没开车真是失策——哔！急刹的红色马自达里，陈浩南的中分头黏着冷汗：“大、大佬要搭车？”
拳头在看见对方谄笑时松开了。后座门“嘭”地关上，引擎蹿出时，乌蝇还站在原地摸脑袋：“为啥不让我跟？”
“痴线！”阿boy敲他爆栗，“没见那妹妹靓到爆灯？余哥空窗三个月了，你去做电灯泡？”说着忽然捂住胸口——乌蝇那句“那你为啥单身”像刀扎在心上。
两分钟后，路边的垃圾桶被扭打的二人撞得哐当响。
高晋与阿华皱着眉头看他们嬉戏打闹，一脸不耐地扭头返回拳击训练场。
车厢内，
小犹太紧按着心口，呼吸急促，面孔因痛苦而扭曲。
关余一手轻拍她的背部，语气柔和：\" ，放松，医院很快就到，再撑一会儿。\"
小犹太气息微弱：\"这次...恐怕不行了...\"
关余握住她的手：\"别说傻话，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声音发颤：\"住院费...我根本攒不够...\"
\"钱的事交给我，\"关余果断道，\"你只管安心治病。\"
\"不行...\"她艰难摇头，\"那要好多钱...\"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他平静回答，\"先告诉我你的详细病情。\"
\"遗传性心脏病...\"她喘息着，\"家人都...冠状动脉异常...\"
车窗外街景飞速倒退，明心医院的标志已清晰可见。
急诊室门前刺耳的急刹声中，关余踹开车门，抱着小犹太箭步冲进大厅。
\"医生！快！\"
礼望着剧烈晃动的车门欲哭无泪：\"车费不给...还暴力驾驶...\"
转念一想对方好歹记得关门，只好自认倒霉。
急救室内白炽灯刺眼。
\"什么症状？\"戴着金丝眼镜的主任医师推开抢救车。
\"先天性冠脉血管发育不良，突发急性心衰。\"关余简短说明后将人轻放上担架床。
金属门闭合的刹那，收费处窗口亮起红灯。
关余数出十张千元港币递进窗口，转身时被熟悉的嗓音唤住。
\"关生？\"挎着菜篮的王阿婆满脸诧异，\"您这是...\"
\"路过帮忙。\"他颔首示意。
走廊长椅上陆续围过来几个拄拐杖的街坊。
\"后生仔，\"花白头发的陈伯用手肘顶他，\"里头是你细妹？\"
\"街坊罢了。\"关余翻开手机查看心电图报告。
\"要选区议员喎！\"穿人字拖的李爷突然插话，\"我全家五票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