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深处,一间由ApERI最高规格打造的元炁静修室内。这里隔绝了外界一切干扰,墙壁铭刻着安抚心神、凝聚能量的古老符文,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近乎液化的元炁雾霭。
罗凛闭目盘膝坐在中央,双刀“夜枭”与“白昼”平放于膝上,与他周身流转的元炁产生着细微的共鸣。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但眉心微蹙,显然心神正沉浸于某种深层次的探索之中。
与S级存在的对抗、最终时刻的超越爆发、以及之后利用S级异兽材料重铸双刀的经历,如同一次次狂暴的锤击,将他那初生的“心源流”领域雏形反复锻打。如今,那层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领域”,已不再像最初那般飘忽不定、难以掌控。
在他的感知深处,那是一片半径约十五米(较之前有所扩大)的、奇特的“区域”。在这个区域内,他不再需要刻意去“看”或“听”,一切能量流动、物质轨迹、乃至生命体的微弱意图,都自然而然地映射在他的心湖之上,化作无数清晰而有序的“流”。
能量的流:静修室内精纯元炁的吞吐循环、双刀自身蕴含的能量波动、甚至远处基地能源核心传来的微弱脉冲……都如同色彩各异的溪流,泾渭分明,轨迹可循。 物质的流:空气微粒的布朗运动、远处传来的轻微震动……这些细微至极的物理现象,也能被捕捉,虽然无法精细操控,却能让他对环境的变化有着近乎预知般的敏锐。 生命的流:即使隔着厚重的墙壁,他也能隐约感知到走廊外巡逻队员的元炁等级、情绪状态(警惕或放松)、甚至下一步动作的大致趋向。这种感知对于实力远低于他的对象尤为清晰。
这便是他初步巩固后的“心源流”领域——万物流转之心域。
他能更轻松地维持这个领域,消耗显着降低,持续时间也更长。开启领域时,他的思维速度、反应能力、对能量的精细操控力都会提升到一个惊人的高度。双刀在这种状态下运用,威力倍增,如臂指使。
然而,他深知,这远非领域的完全体。
极限与模糊: 领域的范围似乎达到了一个暂时的瓶颈,难以继续扩大。一旦超出十五米左右,感知的清晰度就会急剧下降,变得模糊不清,消耗也会指数级增加。 对于实力与他相近或更强的存在,其“流”的轨迹会更加晦涩、难以捕捉,甚至会被对方自身的力量场所干扰、屏蔽。例如,他尝试感知过静养中的云胤,只能感受到一片深邃而模糊的、偶尔泛起危险涟漪的迷雾。 对于过于庞大或复杂的“流”,如太平洋裂缝那不断飙升的能量乱流,他的领域只能感知到一片混沌的咆哮,难以解析出具体细节。
掌控的不足: 目前,领域更偏向于“感知”与“引导”,而非“绝对掌控”。他能看清能量流动,并利用“夜枭”和“白昼”进行精妙的引导和偏转,但还无法直接命令能量“停止”或“逆转”。他能预判攻击轨迹,但若对方速度或力量超越他反应极限,依旧无法完全避开。
对自身的负担: 长时间维持领域,尤其是高强度的战斗中,对精神的负担依然巨大。结束后会感到深深的疲惫,需要时间恢复。这让他无法将领域当作常规手段肆意使用。
他如同一个刚刚学会驾驭烈马的骑手,虽已能稳坐马背,指挥其奔驰,却还远未达到人马合一、如履平地的境界。前方,还有更广阔、也更危险的道路需要探索。
静修室的门无声滑开。 罗凛缓缓睁开眼,眸中一丝流转的微光悄然隐去,恢复了平时的冰冷沉静。他感受到一股虚弱却熟悉的气息靠近。
是云胤,他扶着门框,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澈。
“你的‘域’……更清晰了……”云胤轻声说,仿佛能感受到那残余的领域波动,“但也更……吸引‘目光’了……小心些。”
罗凛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膝上的双刀。
领域初固,心湖微澜。前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