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的晨雾里,弥漫着灵泉与草药混合的清香。霍锦蹲在药圃前,将最后一批被“蚀骨毒”污染的药材浸入灵泉水中,指尖触到泉水的温润,看着药材上的暗紫毒素渐渐褪去,才松了口气。
凌玄站在一旁,拿着银针反复测试,点头道:“灵泉之水果然能解此毒,毒素已完全中和,药材可正常使用。”
昨夜接到密报后,萧夜爵立刻封锁了京城仓库,霍锦带着女弟子们通宵排查,将所有流入分号的可疑药材全部回收。
此刻,药圃里晾晒的药材泛着正常的绿意,女医馆门前又排起了长队,百姓们提着竹篮,脸上满是安心——昨日的危机虽惊,但霍锦的应对,让他们对女医馆的信任更甚。
“顾昭宁这步棋,是想让百姓质疑回春堂,断我们的根基。” 萧夜爵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茶,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晨露,“苏轻晚查到,这批药材是顾昭宁通过西域商会走私进来的,背后有北狄的资助,他们想借毒乱民心,再趁机在边境异动。”
霍锦接过茶,指尖微凉:“她越是急,越说明她在西域的处境不稳。只是……她怎么知道灵草、灵果与蚀骨毒会产生反应?” 星罗镜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的疑惑——顾昭宁提到的空间秘密,到底是什么?
辰时,宫中传来旨意,召萧夜爵与霍锦即刻入宫。御书房里,皇帝萧衍靠在龙椅上,脸色苍白,鬓发已染霜,往日锐利的眼神添了几分疲惫,却依旧带着审视。“
药材污染之事,你们处理得很好。” 他开口,声音沙哑,“朕听说,女医馆首诊便救了难产孕妇,如今百姓们都称霍小姐为‘女神医’?”
霍锦躬身道:“陛下谬赞,臣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女医馆能被百姓信任,全赖陛下推行新政,允许女子行医。”
她的回答不卑不亢,既不居功,也不示弱,恰好戳中皇帝的心思——他要的不是恃宠而骄,而是懂得分寸。
萧夜爵站在一旁,补充道:“女医馆的设立,不仅解决了底层女子就医难的问题,还为北凉培养了不少医者,如今各州府分号已收治病患数千,新政的成效,陛下有目共睹。”
他没有提兵权,也没有说世家的不满,只谈民生,这正是皇帝最在意的——北凉的根基在百姓,谁能稳住百姓,谁就能稳住江山。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夜爵,你监国以来,寒门科举扩招,商税减免,流民就业,做得都很好。
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冷,“镇北将军府兵权滔天,霍小姐又深得民心,天机阁、安靖司皆听你二人调遣,你们就不怕,有人说你们‘功高震主’?”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像一把冷刀,悬在两人头顶。萧夜爵脸色未变,从容道:“儿臣与锦儿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北凉。
兵权在将军府,是为了守北疆;民心在霍锦,是为了安百姓;天机阁与安靖司,是为了护太平。若陛下觉得不妥,儿臣愿将安靖司交还朝廷,霍锦也愿将天机阁民生线并入户部管辖。”
霍锦也点头:“臣女从未想过借民心谋私,回春堂与女医馆,若陛下需要,随时可交由朝廷打理。” 两人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既表了忠心,又没放弃原则,这让皇帝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他看着萧夜爵,想起当年他为了救霍锦在黑石峪关孤身闯敌营;想起他推行新政时,顶住世家压力,只为给寒门一条活路;再看看自己,多年的制衡之术,换来了皇子夺嫡、身体衰败,如今北凉的太平,竟要靠这对年轻人维系。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对近侍道:“取朕的印玺来。”
近侍捧来一方龙纹印玺,皇帝拿起印玺,递到萧夜爵面前:“从今日起,批阅奏折、任免官员之权,皆交予你。
朕只保留军权最终裁决,北疆、京畿驻军调动,需朕点头方可。”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也透着释然,“这对年轻人,比我做得好。”
萧夜爵接过印玺,入手沉重,不仅是印玺的重量,更是北凉的江山社稷。他躬身叩首:“儿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守好北凉,护好百姓。”
霍锦也跟着叩首,眼底满是坚定——她知道,这放权的背后,是皇帝最后的制衡,也是对他们最大的信任。帝王的放权从不是温情脉脉,而是权衡利弊后的必然,印玺的光芒里,藏着权力的冰冷与责任的沉重。
萧夜爵起身时,悄悄扶了姜清鸢一把,指尖的温度传递着默契——往后,他们要一起扛起这江山,一起面对更多的风雨。
出宫时,阳光正好,朱雀门的铜钉在阳光下泛着光。霍锦看着萧夜爵手中的印玺,轻声道:“以后,你会更忙了。” 萧夜爵握紧她的手,将印玺交给身后的暗卫,笑着说:“再忙,也会陪你回回春堂,喝你酿的灵果酒。” 他的眼神温柔,却也藏着锋芒——他知道,放权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世家的残余、顾昭宁的阴谋、北狄的虎视眈眈,都在等着他们。
回到回春堂,霍景辞已在等候,手里拿着一份奏折:“锦儿,太子殿下,西域传来消息,顾昭宁找到了‘龙涎玉’的线索,就在西域的‘拜月教’总坛。她似乎想利用龙涎玉,强行夺取空间密钥的控制权!”
霍锦的心猛地一沉——龙涎玉是解锁空间微型医疗舱最终形态的关键,也是空间的核心能量源,若被顾昭宁夺走,不仅空间会被掌控,她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更可怕的是,顾昭宁若掌控了空间,用灵草、灵泉炼制更厉害的毒,北凉将万劫不复。
“凌玄说,龙涎玉蕴含高维能量,与空间芯片同源,顾昭宁的摄魂术本就需精血催动,若结合龙涎玉,或许真能干扰你与空间的联系。” 霍景辞补充道,脸色凝重。
萧夜爵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霍景域已在边境集结精锐,苏轻晚带着惊鸿阁弟子潜入西域,我们得赶在顾昭宁拿到龙涎玉之前,阻止她。” 他看向霍锦,掌心的温度坚定,“这一次,我们一起去西域。”
霍锦点头,抚摸着胸口的星罗镜,空间里的灵泉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波动变得急促。她知道,这场关于空间、关于江山、关于执念的战争,终将在西域的风沙里画上句点。
可她也清楚,顾昭宁既然敢觊觎龙涎玉,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拜月教的毒阵、北狄的援兵、甚至可能还有世家的残余势力,都在等着他们。
夕阳西下,回春堂的药香与灵果的甜香依旧,可空气中已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皇帝的放权让他们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却也让他们站在了更危险的风口。西域的龙涎玉、顾昭宁的执念、北狄的野心,像一张巨大的网,朝着他们缓缓收紧。
萧夜爵握着霍锦的手,站在回春堂的门前,望着西域的方向,玄铁剑在腰间微微震颤。
他们能否顺利拿到龙涎玉,守住空间密钥?顾昭宁的最终目的,仅仅是夺取空间,还是想毁掉整个北凉?这场横跨朝堂与江湖、连接现代与异世的较量,即将迎来最激烈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