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瓶身的胎质，疏松多孔，用神瞳分析其成分；
大量的现代工业滑石粉赫然在列，与古法配制的二元配方胎土有着天壤之别！
最致命的，是瓶底。
神瞳清晰地“看”到，那抹标志性的火石红，并非自然形成。
它颜色均匀，边界清晰，像是用高功率激光笔在瓶底灼烧出来的，刻意模仿自然磨损和窑变的痕迹！
这种“完美”的仿制，恰恰暴露了它赝品的本质。
“假的。”陈凡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
“一件用现代科技精心伪装，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陈凡的结论，让在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老张浑身发抖，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能隔着一道铁门，就断定协会的镇库之宝是假的。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陈凡没有解释。
他只是走上前，伸出手指，在那个复杂的电子密码锁上轻轻敲了敲。
“陈先生，这……这锁有银行级别的安保……”老张还想阻拦。
“滚开。”陈凡头也没回，声音冰冷。
老张吓得一哆嗦，果然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陈凡的指尖，并非胡乱敲击。
他的神瞳，正在以一种超越物理接触的方式，“扫描”着锁芯的内部结构。
他能“看”到弹子的位置，能“听”到锁舌卡合的微弱声响！
更能“感知”到锁芯内部，那些肉眼绝不可能发现的、细微的残留物！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在他的神瞳视野里，锁芯的最深处，卡着半枚不属于这个锁具的、极其微小的东西。
那是一枚指纹。
一枚残缺的、不属于协会任何工作人员档案库的指纹。
这枚指纹，不属于绍永恒，不属于李建国，甚至不属于任何一个在册的管理员。
它属于一个外来者。
一个，将这枚赝品放进协会仓库，并更换掉真品的人。
李建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真正的“影子”，另有其人。
而且，这个人，有能力接触到协会最顶级的安保系统，并留下如此隐秘的痕迹。
陈凡缓缓收回手指，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他掀开的，不是协会的盖子。
而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陈凡转过身，看着脸色惨白的老张，平静地说道：
“把你的工具箱拿来，我需要打开它。”
他没有去看那枚残留的指纹，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已经找到了那条通往“影子”巢穴的，第一条线索。
而这条线索，指向的地方，远比他想象的，要黑暗和危险得多。
陈凡没有打草惊蛇。
他深知，对付李建国这种老奸巨猾的对手，任何冒失的行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让对方销毁证据、切断联系，甚至反过来设下陷阱。
他需要一张由线索织成的大网，将李建国所有的罪证都牢牢网住，让他无处可逃。
绍永恒对他的默许，几乎等于打开了协会所有权限的大门。
第一天，陈凡以“核对近三年流失文物档案。
撰写追讨报告”为由，调取了协会仓储部所有的出入库记录、物流单据和报损清单。
厚厚一沓电子文档和纸质档案堆积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将这些数据导入自己带来的高性能笔记本电脑，开始进行交叉比对和数据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