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挂断绍忆欣的电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例行公事。
他将那只装有“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锦盒锁进保险柜，钥匙随手丢进抽屉。
他知道，李默这只“黑狐”，已经按捺不住了。
果然，三天后，协会的回函和警方的调查报告同时送到了他的桌上。
协会的信函措辞严厉，宣布即日起永久吊销李健国的会员资格，并将其列入行业黑名单，终身不得从事任何与文物相关的鉴定、经营活动。信中特别提到了陈凡提供的鉴定报告，以及包裹上残留的微量化学物质——经化验，那是市面上一种新型的快速做旧颜料，与近期几起大型文物造假案中发现的成分高度一致。
而警方的报告则更为详尽。根据包裹上的一个模糊指纹，以及陈凡在报告中提及的“化学染料喷枪”这一关键线索，警方顺藤摸瓜，一举端掉了李健国藏在深圳一间废弃工厂里的造假窝点。
窝点里，上百件伪装成宋元明清官窑的赝品被当场查获。从胎土配方到釉色做旧，再到纹饰绘制，整套流程与那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如出一辙。工厂的账本上，清晰地记录着向李健国个人账户的巨额转账。
一时间，李健国父子成了整个古玩界的笑柄和耻辱。李家在龙城的根基被彻底铲除，曾经门庭若市的“鉴宝斋”如今只剩下紧闭的卷帘门，上面还贴着法院的封条。
行业内，关于李默的嘲讽和唾骂铺天盖地。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也无法在阳光下立足。
然而，陈凡从警方的最终报告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李默本人，再一次逃脱了。
警方在窝点只找到了负责生产和销售的中层，李默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提前切断了所有与父亲的联系，藏匿了起来。
陈凡放下报告，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了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低声自语，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多了一丝凝重。
他知道，真正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一只受了伤的狐狸，在暗处磨砺着它的爪牙，只会变得更加凶狠、更加致命。
（下） 暗杀未遂：神瞳破“死亡陷阱”
李默躲在闽南一个偏僻渔村的破旧祠堂里，整个人都快被愤怒和仇恨吞噬了。
他看着手机上“天宇鉴宝行”蒸蒸日上的新闻，看着陈凡在各种场合侃侃而谈的照片，气得浑身发抖。他以为毁掉李家的，是那只赝品，是陈凡的“神瞳”。但他错了，真正毁掉他一切的，是那个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碾压一切的自信。
“陈凡……”李默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要你死！”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喂，‘毒蛇’吗？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五十万，事成之后，再加二十万。”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男声：“目标是谁？”
“陈凡。龙城天宇鉴宝行的老板。”
“什么时候？”
“今晚。他每天下班，都会从‘环球中心’写字楼走出来，步行去停车场。那里有个监控死角。”
“好。我会让他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