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眼睛一亮，立刻说道：“怎么能没事呢？把你的裙子都弄脏了。这样吧，我赔你一个冰淇淋，再帮你把裙子弄干净，不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没等顾晓芬拒绝，他就拉着她走进了商场的咖啡店，点了一个最大的冰淇淋，又从包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裙子上的奶油。
顾晓芬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我自己来就行。”
林浩笑着松开手，开始和她聊天。
他用的是粤语，语速很快，还夹杂着不少香港的俚语。
顾晓芬只能听懂大概意思，只能一边点头一边“嗯嗯”地回应。
林浩以为她听懂了，越说越兴奋，一会儿跟她说香港哪里好玩，一会儿又打听她姑姑和宏业生物的合作情况，还说自己认识很多商界的大人物，可以帮她们牵线搭桥。
顾晓芬虽然年纪小，但跟着顾书丽在京西制药一直做到了总经理，可 不是吃素的，更知道商业合作的事不能随便跟外人说。
她含糊地应付着，心里却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个男人太热情了，而且总是绕着姑姑的生意问，让她很不舒服。
这时，顾晓芬看到了商场门口的顾书丽，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站起身：“我姑姑来了，我要走了。”
说完，不等林浩反应，就飞快地跑出了咖啡店。
林浩愣在原地，看着顾晓芬的背影，气得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摔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花言巧语，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对方就跑了。
他不知道的是，顾晓芬根本没听懂他那些“暗示”，他的满腔算计，全成了对牛弹琴。
顾晓芬跑到顾书丽身边，拉着她的手，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顾书丽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抬头看向咖啡店的方向，正好看到林浩从里面出来，眼神阴狠地盯着她们。
“姑姑，那个男人好奇怪，一直问我们和宏业生物的事。”顾晓芬小声说。
“他是赵世恒派来的人。”顾书丽握紧了顾晓芬的手，语气严肃，“晓芬，以后在香港，不管是谁主动跟你搭话，都不要轻易相信，更不要说我们生意上的事，知道吗？”
顾晓芬点点头，心里有些害怕：“姑姑，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啊？”
“因为我们的技术能帮宏业生物发展得更好，挡了他们的路。”顾书丽看着远处的写字楼，“不过他们想错了，我顾书丽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接连两次试探失败，赵世恒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张启明和林浩灰头土脸地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废物！两个废物！”赵世恒把手里的资料摔在桌上，“一个内地女人都搞不定，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张启明连忙解释：“老板，那个顾书丽根本不吃这套，油盐不进，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还有你！”赵世恒指着林浩，“让你去缠那个小姑娘，你连人家的话都没说通？”
林浩涨红了脸：“老板，那个顾晓芬粤语不好，我说的话她大多听不懂，根本没法跟她套近乎。”
赵世恒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美人计”，竟然会以这么荒唐的方式失败。
他不甘心，更不相信自己斗不过一个“内地土包子”。
“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赵世恒沉默了半天，眼神变得阴狠，“去查一下顾书丽在京市的药厂，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另外，联系一下我们在医药局的人，给宏业生物的生产许可证找点麻烦，我就不信李宏业能一直安稳。”
助理脸色一变：“老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被查出来，我们恒基生物的名声就毁了。”
“名声？能打败李宏业，能拿到‘甘草酸单铵盐’的技术，名声算什么？”
赵世恒冷笑一声，“只要我们能进军国际市场，到时候谁还会记得这些小事？快去办！”
助理不敢再劝，只能点头退下。赵世恒重新坐下，拿起顾书丽的资料，心里有了别的计较。
他想起资料里提过，京西制药是顾书丽白手起家创办的，初期靠着收购当地药材加工起步，这类民营企业在创办初期难免有不规范的地方。
“说不定能从环保、税务上找到突破口，就是可惜，他没什么人脉在内地。”赵世恒眼神越发阴鸷，“就算找不到实锤，散播点谣言也能让她焦头烂额，到时候李宏业说不定会主动放弃和她合作。”
与此同时，顾书丽正和李宏业在经销商的仓库里查看药品存储情况。
香港的医药仓储管理远比京西制药精细，温湿度实时监控、药品溯源系统一应俱全，顾书丽拿着笔记本不停记录，偶尔提出的问题精准又专业，让经销商老板连连称赞：“顾总虽是内地来的，但对医药行业的理解一点不输香港同行。”
李宏业听着这话，脸上满是自豪，转头对顾书丽说：“我就说您来香港考察绝对有收获。等合资公司成立，我们把这套管理系统引进到京西制药的新厂房，生产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
顾书丽点点头，心里却始终记挂着顾晓芬遇到的事。
她总觉得赵世恒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趁着休息间隙，给京市的办公室主任老张打了长途电话，叮嘱道：“老张，你立刻安排人梳理厂里的环保审批、税务报表和员工社保缴纳情况，所有资料都要整理成册，确保没有任何漏洞。
另外，加强厂区安保，别让陌生人随便进出。”
老张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应下：“顾总您放心，我这就去办。是不是香港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顾书丽没有细说，挂了电话后，心里的不安稍稍缓解。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内部筑牢，让对手无隙可乘。
考察的最后一天，李宏业带着顾书丽和顾晓芬去了合资公司的选址现场。
写字楼已经完成初步装修，开阔的办公区、专业的会议室内、配套的实验室都已初具规模。
站在落地窗前，维多利亚港的景色尽收眼底，顾书丽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忽然觉得之前的忐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李总，”顾书丽转头看向李宏业，眼神坚定，“合资公司的注册流程，麻烦你尽快推进。
京西制药这边，我回去就安排技术团队整理‘甘草酸单铵盐’的生产标准和技术参数，确保合作顺利启动。”
李宏业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顾总放心，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所有文件，就等您签字确认。
赵世恒那边的小动作，您也别太放在心上，香港商界讲究规矩，他不敢太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