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赐履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珠见状,心中的得意更甚,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太和殿里久久不散。
然后,他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太和殿,留下熊赐履独自一人在冰冷的地面上跪着。
与此同时,左都御史徐乾学也回到了都御史办差的地方。
他一进门,就看到刚刚回来的左副都御史魏象枢正坐在那里。
徐乾学盯着魏象枢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魏象枢究竟是何时投靠了明珠呢?
“魏大人,今日可真是威风啊!”徐乾学脸上挂着笑容,看似随意地说道,然而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
魏象枢淡淡地看了徐乾学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徐大人,做御史的,自然不能怕得罪人。”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魏象枢端起面前的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豪迈,似乎在向徐乾学展示他的果断和决绝。
徐乾学见状,连忙赔笑道:“魏大人说的是,您弹劾熊赐履之事,看来……看来是实情。”
魏象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徐乾学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他没有在朝堂上把所有的事儿都说出来,但以徐乾学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够联想到其中的一些端倪。
“徐大人,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
魏象枢没有再看徐乾学,而是打开了一封书信,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徐乾学见状,心中一紧,他快步上前,瞄了一眼那封信,发现是杜立得的书信。
“魏大人,你竟然是凭借这封书信的内容,去状告熊赐履?”徐乾学满脸惊愕地看着魏象枢,似乎对他的做法感到十分诧异。
魏象枢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徐乾学,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不然呢?若不是这封书信,老夫又怎会知晓其中的内情?”
接着,魏象枢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一直对老夫心存疑虑,认为老夫是明珠的人。但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一旦老夫抓到明珠的把柄,同样会毫不留情地弹劾他!”
徐乾学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惊。
不禁开始琢磨起魏象枢这番话的真正意图,究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是在试探与他的关系呢?
乾清宫。
康熙怒气冲冲地回到乾清宫,一屁股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凸起。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激怒了一样,猛地抓起桌上的两个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索额图、熊赐履……”康熙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怒不可遏地喊道,“汝二人,竟然犯下如此重罪!”
“熊赐履……”康熙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是让朕痛心疾首啊!”
他想起了熊赐履曾经对他的忠诚和辅佐,心中的怒火愈发燃烧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康熙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召高士奇。”
高士奇是康熙的宠臣,每当康熙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召见高士奇来谈心。
一来,高士奇非常了解康熙,知道康熙的想法和心思。
二来,高士奇幽默风趣,能给康熙带来一些轻松和愉悦,让康熙在烦躁的时候也能哈哈大笑。
而且,高士奇还能为康熙答疑解惑,帮助康熙解决一些难题。
尽管高士奇曾经被弹劾贪污受贿,但康熙对他的宠爱并没有因此减少。
康熙只是训斥了他几句,并没有给予过重的责罚。
“臣高士奇,参见皇上。”伴随着这一声高呼,高士奇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入了乾清宫,并向康熙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起来吧,赐座。”康熙面带微笑地说道,声音温和而亲切。
“多谢皇上。”高士奇谢恩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和不安。
康熙注意到了高士奇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看着高士奇,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何故板着脸?”
高士奇被康熙的笑声吓了一跳,他急忙抬起头,惶恐地看着康熙,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皇上,今日皇上在太和殿盛怒,臣怕……”
高士奇的话还没说完,康熙就打断了他:“怕什么?”
高士奇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低下头,用眼皮偷偷地瞅着康熙,声音略微颤抖地说:“臣怕皇上的怒火波及到臣身上。”
康熙听了高士奇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朕是在骂索额图,骂熊赐履,与你有何干系?”
高士奇听了康熙的话,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说道:
“皇上,您虽然是骂索额图、骂熊赐履,但人无完人,谁还不犯点错呢?两年前臣也犯了错,您训斥臣几句,臣记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
康熙听了高士奇的这番话,突然怔住了。
他静静地看着高士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思索。
突然间,康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缓缓说道:
“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使是熊赐履这样的大儒,也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其他人呢……”
站在一旁的高士奇见状,赶忙赔着笑脸附和道:
“是啊,皇上圣明!熊先生这次确实是犯了一个小错误,但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康熙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高士奇的说法,接着他又叹息一声:
“唉……若是他能主动来找朕,向朕说明原因,朕不过是训斥他几句,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只可惜啊……”
说到这里,康熙的话语突然一顿,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紧接着他追问道:“如此机密之事,魏象枢又是如何得知的呢?”